
風清身上的青衫也被抽裂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能看到底下的皮肉直接被震得裂開,血痕蜿蜒,看上去狼狽又慘烈,連呼吸都在抖。
長老們更是全都呆住。
他們完全沒料到一直以來最偏向風清的宗主,會當著所有人的麵直接抽他。
而且用的還是本命鎖鞭。
言昭還沉浸在自己的強大中,風清扶著柱子,臉色慘白,卻硬是撐著從地上半跪起來。
胸口劇烈起伏,像被抽走了半條命。
然後他仰起頭,眼裏全是怒火與屈辱,怒吼了一句:“就算你跪下來求我,求得像一條狗一樣,我都不會原諒你!!”
整座宮殿安靜得能聽見針掉落的聲音。
言昭:“......”
她慢慢抬起頭,看著他那副半死不活還嘴硬的樣子。
腦海裏隻剩一句極其平靜的評價:
這就是傳說中的打不死的嘴硬小強炮灰?
言昭像是突然做出某種深思熟慮的決定一樣,抬起頭,認真開口:“我想了想,是不能讓你現在就走。”
風清眼睛一下亮了,臉上那點因為疼痛扭曲的表情瞬間被“果然如此”的自信替代。
他甚至都露出一點譏諷的笑,仿佛在說:
果然你還是離不開我。
哪知道言昭轉頭,看向旁邊僵立如木樁的幾位長老:“從他身上把我們宗門的法寶、靈器、丹藥,統統收回來吧。”
宮殿裏安靜得像被凍結。
風清笑還沒來得及維持一秒,僵在臉上,眼睛瞪大到不可思議。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麼?”
長老們雖然滿腹疑惑,但宗主發話,他們也隻能照做。
幾個人一擁而上,把風清袖口、腰間、儲物囊裏的靈器、丹藥一樣樣翻出來,全都端到言昭麵前。
風清當然不肯,被按著一邊掙紮,臉漲得通紅,破口大罵:
“放開!那些都是我的!你們算什麼東西,竟敢碰我的東西?!”
長老們聽著這些咒罵的話,麵無表情把他所有東西都拿過來,最後晃了晃一件泛著淡光的器物:“宗主,他的本命法器拿不走。”
言昭點點頭,一本正經:“這個本命法器,也是靠我才鍛造成功的。拿不走的話,那就毀掉好了。”
風清臉色瞬間慘白。
他算是徹底知道宗主是真的要毀掉他。
不可能,明明昨天宗主還在自己麵前卑微祈求自己留下來。
說就算帶著瑤兒在禦獸宗都行,還會用全宗資源給自己還有瑤兒用。
這邊言昭抬起手。
因為剛剛那一下鎖鏈,她已經有點適應這具身體了。
她心神一動,掌心那條透明的鏈子再次顯現。
鎖鏈毫不猶豫地甩出去,直接纏住了風清的本命法器。
風清嚇得臉都扭了:
“宗主!!你敢——”
言昭握緊手指。
她沒有任何廢話,隻是把鎖鏈在手心一緊。
“哢噠”一聲清脆輕響。
風清的叫聲直接被卡在嗓子裏。
然後他的本命法器在風清驚恐到失聲的目光中,被直接絞碎。
緊接著風清受到本命法寶的反噬,直接暈死了過去。
言昭擺擺手,說把他跟那個什麼瑤兒,直接趕出宗門。
“是!”
緊接著就有弟子過來收拾殘局。
他們也是沒想到這個往日備受宗主寵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風清大師兄,竟然會被宗主教訓的這麼慘。
言昭甩碎風清本命法器後,那條透明鎖鏈在空氣中輕輕一晃,隨即消散。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沉默了好一會。
要是那幾個妖獸大佬......也能這樣輕鬆解決就好了。
正當她煩得想撞牆的時候,旁邊傳來幾道輕輕的吸氣聲。
長老們一個個震得不輕。
他們剛剛都看在眼裏。
宗主那條本命鎖鏈,居然能瞬間絞碎別人煉了百年的本命法器。
這是什麼概念?
這代表——
宗主的實力是真的很強!
不愧是宗主!
所以言昭抬起頭,就看見這幾個老頭子不約而同地露出一個惡心的笑容。
她整個人直接一個激靈,想再甩一鞭子出去,把這幾位老東西都抽牆上去。
......
言昭睡了一覺,整個人像被烤過一遍又丟進冰窟,再被人從冰窟裏撈出來。
但好歹,這具身體她算是稍微適應了。
呼吸順了些。
反噬的熱也沒剛穿過來那樣要命。
腿不會軟得走三步要扶牆。
她覺得自己還是再去麵對那幾頭大佬。
於是她就去了。
言昭推開禁陣。
空氣裏依舊是燒焦過的灰屑味,但沒有之前那麼刺鼻。
言昭這次終於有餘力真正看清他們。
五隻妖獸。
五個未來的大佬。
而此刻,它們被強行壓製得縮小了許多,比之前清醒時至少小了三四倍。
有的靠著鎖鏈癱著,有的低頭喘息,毛皮和鱗片都帶著傷痕,被折磨得幾乎看不出原本的威勢。
它們抬起頭。
五雙完全不同的獸瞳,卻齊齊刺向她。
言昭什麼都沒說。
沒有解釋。
沒有辯解。
她隻是抬起手,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心念微動,契約線從她體內哢地輕輕一鬆。
下一秒,五頭妖獸身上的透明鎖鏈像被解開了幾個扣子一樣,少了幾條。
依舊存在,但不再像剛開始那樣穿進骨肉。
空氣一下鬆了幾分。
那種窒息般的壓迫,被她硬生生鬆動了一條縫。
五隻妖獸同時一怔。
哪怕它們渾身傷痕累累,哪怕眼裏仍有恨意,可在這一瞬間,它們的呼吸都輕了些。
言昭睜開眼,看著他們。
她稍微吞咽了一下口水,“我希望,大家能找個和平相處的辦法。當然,我也想得到你們的幫忙......”
話還沒說完,那個熟悉的深淵大嘴再一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