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曉雅,這次去三亞,媽說就不帶你了。”
顧峰一邊往行李箱裏塞防曬霜,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我抱著剛出生十天的女兒,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什麼意思?全家都去旅遊,讓我一個人做月子?”
還沒等顧峰開口,婆婆先翻了個白眼,把瓜子皮吐了一地。
“你還想要幾個人伺候你?晦氣!”
她指著我懷裏的孩子,一臉嫌惡:“我是去求大孫子的,帶個賠錢貨去,衝撞了送子觀音你負責啊?”
我看向顧峰。
他皺著眉教育我:“媽年紀大了,想抱孫子是心病,你生不出帶把的,就別去給媽添堵了。”
原來在他們眼裏,我打了兩百多針保胎,鬼門關走了一遭,拚命生下的女兒,隻是個“晦氣”的賠錢貨。
“好。”
我低下頭,輕輕拍著懷裏的女兒,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那我不去了,你們玩得開心。”
顧峰愣了一下,大概是沒見過我這麼順從的樣子。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出發的第二天我就反手換鎖賣房。
住進了一個人二十萬的月子中心。
......
見我答應得痛快,顧峰沒有任何愧疚。
他甚至還得寸進尺地湊過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既然你不去,那把你的副卡給我。”
“媽說想買點金首飾,我的卡額度不夠。”
我看著眼前這個理所當然吃軟飯的男人。
內心最後一點溫情徹底熄滅。
我從床頭櫃摸出那張額度十萬的信用卡,遞了過去。
這就當作是這段婚姻最後的“買斷費”。
顧峰一把抓過卡,手指微微顫抖,嘴角都要咧到耳根。
“還是老婆懂事。”
客廳裏傳來婆婆的大嗓門,震得房頂灰都要掉了。
“快點走,別讓孩子哭聲沾了晦氣。”
“曉雅你也真是,身子骨這麼弱,生個丫頭片子還嬌氣。”
我咬著牙,沒吭聲。
顧峰一家三口拖著行李箱,歡天喜地地出了門。
大門“砰”地一聲關上,震得搖籃裏的女兒猛地一抖,哇哇大哭。
從頭到尾,沒人來看一眼剛出生十天的孫女。
仿佛那是家裏多餘的垃圾。
偌大的房子瞬間死寂,空氣冷得嚇人。
我忍著剖腹產傷口的劇痛想去倒杯熱水。
按下開關,飲水機毫無反應。
我查了一圈才發現,顧峰為了省電,臨走前把家裏除了冰箱以外的電源全拔了。
包括我房間的空調和飲水機。
手機震動了一下。
顧峰發來微信:“老婆,我們要上飛機了。你在家省著點花錢,電費挺貴的。”
緊接著朋友圈彈出一條更新。
一家三口在機場比著剪刀手,笑容燦爛。
配文:“帶父母看世界,百善孝為先。”
我看著那行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差點吐出來。
夜裏,傷口發炎引起高燒。
我迷迷糊糊地看著懷裏嗷嗷待哺的女兒,渾身發抖,冷汗浸透了睡衣。
繼續在這個冰冷的家裏待下去,我和孩子可能會死。
求生的本能讓我抓起手機。
我撥通了閨蜜兼律師林嵐的電話。
“我的房子和車子,全是我婚前全款買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