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困,我睡了。”
寧夕堅決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
她直接蓋被子裝死。
雖然“手段”很拙劣,好歹是逃避了啊。
看著像鴕鳥一樣縮在被子裏裝睡的寧夕,厲臨淵嘴角微微上揚。
有厲臨淵在,寧夕又怎麼能睡得著?
她真不知道厲臨淵什麼意思,他就真不走了?
在裝睡十幾分鐘後,寧夕覺得時間太漫長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身後沒半點動靜,寧夕又忍不住好奇,悄悄掀開被角想看看厲臨淵在做什麼。
剛有點動作,她就聽到厲臨淵問:“睡不著?要不我們倆聊聊天?”
寧夕:“......”
那還是算了。
她可以睡得著。
她不吭聲,也不敢有任何動作。
直到厲臨淵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很怕我?”
寧夕條件反射的掀開被子反駁:“怎麼可能。”
厲臨淵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寧夕,我們聊聊。”
語氣透著認真和嚴肅。
在知道那晚是寧夕的第一次後,厲臨淵的心裏也發生了變化。
良好的家教和修養,不允許他漠視這一切,他必須對寧夕負責。
寧夕心裏有些別扭,她能猜到他想聊什麼。
她也隻能順著話問:“你想聊什麼。”
厲臨淵說:“在你看來,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寧夕脫口而出:“甲方爸爸啊......”
話出口,她恨不得打嘴巴,這種話,私底下吐槽就行了。
她尷尬的衝他笑笑。
厲臨淵倒是麵色不改:“我沒有這種特殊癖好,讓人叫爸爸。”
寧夕:“......”
“厲總,如果你是為了那晚的事,你真不必這樣,也沒有可說的,我也不需要你負責,都是成年人,有什麼拿不起放不下是不是,那天晚上如果房間裏換作別人,那結果也一樣的啊......”
換作別人......
聞言,厲臨淵臉色瞬間一沉,周身氣壓都跟著下降。
寧夕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你這把年紀了,又不是第一次,不至於這麼耿耿於懷,放不下。”
她雖然不清楚厲臨淵的情史,可像厲臨淵這種身份地位的人,那自然不缺女人,他都三十歲了,總不能還是個處?
然而,她卻真聽到厲臨淵冷著臉說:“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
寧夕驚愕不已。
她幻聽了吧?
厲臨淵母胎單身了這麼久?
“寧小姐拿走了我的第一次,不打算給我一個說法?”
寧夕再次目瞪口呆,她不要厲臨淵負責就算了,他還倒打一耙?
他不是要離婚的嗎?
他不是要找靈魂契合的伴侶嗎?
看著她呆若木雞的表情,厲臨淵心裏舒暢了,這個倒追究責任的方式,效果還不錯。
寧夕半天都找不到話來反駁,心裏麵倒是倒騰了不少話,就是說不出口。
看來厲臨淵是真要離婚,才敢這麼肆無忌憚的對她說這些話。
“我困了。”
寧夕再次裝睡逃避回答。
她的大腦和閱曆,讓她拿不出更好的解決方法麵對這事。
閉上眼睛的寧夕在腦海裏想七想八,最後真把自己給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聽到厲臨淵讓護士換液體的聲音,又感覺到好像有人替她蓋被子。
翌日。
寧夕醒來時,床頭櫃上放著早餐,她的微信裏多了一條好友添加的信息。
“我先回公司開會,忙完了就過來,早餐記得吃。”
是厲臨淵。
寧夕不知道厲臨淵從哪要來的她的微信,現在對方是她的甲方,兩家公司的合作,是她負責,這好友添加,她就不得不通過。
寧夕還是很有禮貌的回了句:謝謝厲總,你不用過來,我可以的。
她覺得以她和厲臨淵的關係,還不到讓他來醫院照顧自己的地步。
厲臨淵此時正在公司開會,聽到消息鈴聲,他低頭看了眼手機。
看到是寧夕發來的,他心情挺好的。
可看到消息內容,心情就不那麼好了。
厲臨淵回複:不謝。
後半句,他自動忽略,這樣心情就還不錯。
寧夕還不能出院,還得繼續輸液,她臉上的紅疹褪了不少,手腳上的紅疹也有好轉。
她向公司請了病假,無聊的在病房裏打遊戲。
她過敏住院的事,沒向養父母說,林家那邊自然就更不說了。
黎橙來看望她時,問她:“夕夕,你住院的事,要不要跟寧叔他們說一聲?”
“算了吧,免得他們擔心。”寧夕說:“過兩天就出院了,又沒什麼大事。”
黎橙好奇的問:“林家那邊,你也沒說?”
“不熟,更沒什麼好說的。”
寧夕雖然被林家認回去了,可跟親生父母相處的時間加起來都沒幾天,別談什麼親情了,是真覺得不熟。
黎橙笑著問:“昨晚你和厲臨淵,沒發生點什麼?他都主動來醫院看你,看來不僅是走腎了哦。”
寧夕說:“他就是路過,他來看朋友,正好瞧見我也在醫院。”
“他來看哪個朋友啊?這麼巧?”黎橙可不信:“快展開說說,昨晚有沒有驚天動地的事發生?”
寧夕笑著戳了戳黎橙的額頭:“收起你的八卦心,真的什麼都沒有。”
黎橙一臉惋惜:“這麼好的機會,他竟然沒把握?真想知道,他知道你是他老婆時,會是什麼表情。”
“他如果知道我就是他老婆,離婚的速度隻會更快。”寧夕想起答應了周慧今天晚上和厲臨淵見麵的事。
她和厲臨淵的糾葛,在今天晚上就能有一個了結了。
黎橙很忙,下午有客人約拍,她在醫院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寧夕輸完液體,準備眯一會兒,忽然尿急,她下床去病房裏的衛生間。
她前腳剛進衛生間,厲臨淵就推門進來了。
見病房裏沒有人,寧夕的手機還放在病床上,他正打算去找,周慧的電話就打來了。
周慧為了兩人的第一次見麵,煞費苦心,包下了整個餐廳,請了著名的鋼琴大師演奏,又把現場布置的浪漫唯美。
一切準備好後,她給厲臨淵打電話。
“兒子,你和詩詩見麵的地方我都安排好了,地址發你手機上了,你買點禮物,第一次見麵,得留個好印象,你早點去,別讓女孩子等......”
厲臨淵都把見麵這事給忘記了。
他眉心微擰,打開微信,有一條未讀信息,點開頭像是一朵大紅牡丹的聊天框,母親真把地址發來了。
厲臨淵對周慧說:“媽,改天吧,今天有事。”
衛生間裏的寧夕聽到了外麵的聲音,她聽出是厲臨淵。
聽說話內容,也猜到是周慧在給厲臨淵打電話。
寧夕原本擰開衛生間的門動作一頓,也沒出去了。
周慧辛苦的籌備兩人的見麵,厲臨淵突然說不見了,頓時就不高興了,拔高音量:“有什麼事比自己的媳婦重要,把你那些應酬飯局會議,都給我推了,必須跟詩詩見麵,我都跟詩詩說好了,怎麼能出爾反爾。”
厲臨淵說:“媽,你替我向她說聲抱歉,改天再約,我有事,先掛了。”
寧夕聽出來了,厲臨淵這是推了晚上的見麵。
不是他要見麵的嗎?
怎麼又不見了?
他有什麼事?
寧夕正想著,她就聽到外麵傳來熟悉的手機鈴聲。
是她的手機。
她下意識猜到是周慧給自己打的電話。
厲臨淵聽到手機鈴聲,朝著病床走近,他隻是下意識看看是誰給寧夕打電話。
看到屏幕上來電顯示“媽”,知道是寧夕家人打來的,他擔心是否家裏人找寧夕有急事,正要去拿手機,手還沒碰到手機,寧夕忽然從身後竄出來,一把將手機抓在手裏。
因為手機鈴聲響了好一會兒,寧夕一直沒接通,周慧也就掛了電話。
厲臨淵見她如此緊張,解釋道:“是你媽媽打來的電話,我見你人沒在,所以......”
話還沒說完,寧夕的手機又響了,她本能的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自動麵容解鎖,正是微信界麵。
消息是周慧發來的語音,寧夕沒接電話,她就發語音通知寧夕晚上見麵的事。
就在微信界麵打開的一瞬間,厲臨淵本能的瞥了一眼,當看到寧夕微信好友裏熟悉的大紅牡丹的頭像,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