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雅欣撲過去想要抓住賀書禮的衣角,可她的手指剛剛觸碰到他的衣服,就被他冷冷地甩開。
她跪在地上瘋狂地磕頭,額頭撞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不要把我留在這裏。賀叔叔,救救我......”
“我不能和這群男人單獨在一起,我會瘋的,我真的會瘋的。”
聞雅欣痛苦而絕望地嘶吼著,眼淚混合著血液從額頭上流下來,染紅了地板。
自從把我從精神病院接回來,這還是賀書禮第一次看見她露出如此崩潰的神情。
他的腳步微微一頓,但最終他還是沒有回頭。
方知秋依偎在他懷裏,輕聲說道:“不會發生什麼事吧?”
賀書禮冷笑一聲:“她自己找的人,能有什麼事?”
頓了頓,他又停下腳步,側耳聽了聽,果然沒聽到房間裏傳來任何叫喊聲,這才放心地離開。
可他不知道,聞雅欣不再叫是因為那群乞丐早就撲了上來。
在精神病院裏,無論發生什麼,她都不能叫,否則隻會招來更狠的毒打。
她的手指緊緊抓住床單,指節泛白,可我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腦海中不斷回響著賀書禮的話:“你自己找的人,能有什麼事?”
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捏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聞雅欣就這樣咬牙堅持了一整夜,直到天邊泛白,那群乞丐才終於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房間。
我蜷縮在地上,渾身是傷,像是被丟棄的破布娃娃。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麻木地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出房間。
剛走出房間,我聽見周圍傳來驚訝和震驚的聲音。
“她怎麼了?怎麼沒穿衣服?”
“天啊,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渾身是血......”
聞雅欣麻木地向前走著,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直到她的手機上忽然傳來一條提醒安檢的信息,提醒她盡快安檢。
今天是聞雅欣定好的遠走高飛的日子。
隻差一點點,明明隻差一點點。
她明明那麼想要活著,哪怕在精神病院的那些時間,她也從未放棄過希望。
可如今,我的身體和靈魂都被徹底摧毀了。
聞雅欣看著那條信息,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她走不了了,再也走不了了。
她最愛的賀書禮親手將我推入地獄,一次又一次。
就在這時,賀書禮的電話打了過來。
剛接通就是一頓斥責:“你反了天了,是嗎?一晚上不回,還裝上癮了。那群人就是你找的,能拿你怎麼樣?”
聞雅欣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心中一片荒涼。
能拿她怎麼樣?
在她想要開始新生活的時候,她又被折磨了整整一夜。
那些痛苦的畫麵和在精神病院的交相輝映,她此生都無法忘記。
那些人......已經徹底將我毀掉了。
賀書禮繼續說道:“你鬧也鬧夠了,今天是我和知秋的婚禮,你準時來參加,別耍把戲。我說過我們不可能,你親眼看見這場婚禮,自然會死心。”
聞雅欣終於開口,聲音沙啞而平靜:“好,賀叔叔,我會讓你親眼看到我。”
說完,她掛斷電話,按下電梯,上了酒店天台。
賀書禮掛斷電話後,不知為何心裏一陣不安。
剛要再次給聞雅欣撥過去一通電話時,婚車剛好開到酒店門口。
砰的一聲巨響。
一道人影從高處墜落,直接砸在他車前。
四周傳來一陣驚恐的尖叫聲,而他緩緩抬眸,瞳孔猛地收縮。
從碎裂的車擋玻璃中,他看見了聞雅欣的臉。
滿臉是血,死不瞑目。
聞雅欣毫無生氣的臉上,雙目還是睜開的,直直地刺進了賀書禮的眼睛裏,他瞳孔微縮,不可置信地僵直在原地。
“雅欣?”
喃喃的,他才猛然反應過來,心臟像是被鉤子緊緊拽著一般,生生發疼。他腳步虛浮發軟,剛打開車門,賀書禮就怒吼了出來。
“救人啊!”
賀書禮捧著眼前人的臉,手不可控的顫抖著。
手上傳來的冰涼觸感,讓他慌張,他慌忙地叫喊了起來:“都讓開,讓開!”
低頭的刹那,賀書禮才注意到,她全身赤裸,渾身都是傷疤。
而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那腹部已經露出來的部位。
聞雅欣親眼看著賀書禮將自己從車裏抱出來,送進醫院,看著他歇斯底裏地對著所有人吼著。
醫生搖頭說她已經死了,可賀書禮卻還是執迷不悟,直接拽著醫生的衣袖道。
“你試試啊,你為什麼連試都不試?”
醫生最終還是點頭,看著她被推進去,賀書禮才稍微緩過神來,卻直直地坐在地上。
滿手的鮮血讓他不自覺想起了最後見到聞雅欣時的畫麵。
她瘋狂地哭求著他,讓賀書禮此刻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了,讓他壓根透不過氣來,眼淚大顆大顆地從臉上墜了下來。
懊悔的感覺讓他泣不出聲。
方知秋趕到醫院,看到的就是在地上坐著半天沒有反應的賀書禮。
他上前去拉他,賀書禮卻像是釘在地上一般,他眼裏空蕩的可怕,嘴裏說出的話滿含恨意。
“我要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