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北古玩一條街。

這裏是江市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場，也是魚龍混雜之地。真真假假，全憑眼力。有人在這裏一夜暴富，也有人傾家蕩產。

蘇辰揣著從唐瀟瀟那裏借來的兩百塊錢，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他來這裏，是為了搞錢。

修煉《混沌修羅訣》需要大量的珍稀藥材來淬煉身體，光靠吸收天地靈氣太慢了。而那些藥材，動輒幾萬幾十萬，甚至上百萬。

沒有錢，寸步難行。

“嗯？”

剛走進古玩街，蘇辰就感覺雙眼一陣發熱，像是被火燒一樣。

他下意識地運轉體內那一絲微弱的靈力，彙聚到雙眼。

嗡！

視線中的世界瞬間變了。

原本普通的街道，變得色彩斑斕起來。

路邊攤位上擺放的那些瓶瓶罐罐、玉石字畫，竟然都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大部分東西上麵都繚繞著一層灰蒙蒙的死氣，那是現代工藝品的標誌，也就是贗品。

隻有極少數幾件東西，散發著淡淡的白光，說明有點年頭。

“這是......修羅魔瞳？”

蘇辰心中一震。

根據腦海中的傳承記憶，這是《混沌修羅訣》附帶的一項神通。雖然現在隻是初級階段，但也具備了透視、慢放和觀氣的能力！

“有了這雙眼睛，何愁撿不到漏？”

蘇辰心中狂喜，開始在各個攤位前掃視。

灰氣、灰氣、還是灰氣。

連看了十幾個攤位，全是贗品。這古玩行的水，果然深不可測。

就在蘇辰有些失望的時候，他在一個賣字畫的攤位前停下了腳步。

攤主是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人，正唾沫橫飛地忽悠著一個外地遊客。

“老板，您看這幅《百鳥圖》，這可是清代宮廷畫師的真跡！您看這筆法，這意境，絕對的大開門！隻要八萬塊，您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那遊客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顯然有些動心。

蘇辰用魔瞳掃了一眼那幅畫。

灰氣繚繞，甚至比一般的贗品還要濃鬱。顯然是現代做舊的高仿貨，成本估計不超過五十塊。

蘇辰搖了搖頭，正準備離開。

突然，他的目光掃到了攤位角落裏的一個廢紙簍。

裏麵堆滿了各種破損嚴重的殘畫、廢紙。

而在那堆垃圾的最下麵，露出一截破破爛爛的卷軸。

那卷軸的軸心處，竟然散發著一團濃鬱到刺眼的金光！

金光！

比剛才看到的那些白光強了不知多少倍！

這絕對是重寶！

蘇辰強壓下心頭的激動，不動聲色地蹲了下來。

“老板，這枚銅錢怎麼賣？”

蘇辰隨手從攤位上拿起一枚生鏽的銅錢，問道。

攤主剛忽悠完那個遊客，心情正爽，瞥了一眼蘇辰，見他穿著寒酸，一身地攤貨，頓時沒了興趣。

“五百！不講價！”

攤主不耐煩地揮揮手，“買不起別亂摸，摸壞了你賠不起。”

“五百太貴了。”

蘇辰裝出一副肉疼的樣子，“兩百行不行？我就剩兩百了，想買個老物件辟邪。”

“兩百？你打發叫花子呢？”

攤主翻了個白眼，“去去去，別耽誤我做生意。”

蘇辰歎了口氣，把銅錢放下，正要起身，又像是隨意地指了指那個廢紙簍。

“那......那堆破爛裏那幅畫呢？都爛成那樣了，應該不值錢吧？我看那畫軸挺結實的，想買回去當個擀麵杖。”

攤主順著蘇辰的手指看去。

那是他前幾天收廢品收來的，本來是想裁了當裱畫的襯紙，結果發現太爛了，就隨手扔垃圾桶了。

“那破玩意兒？”

攤主眼珠子一轉。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那雖然是殘畫，但也有些年頭了。這樣吧，既然你誠心想要，兩百塊，銅錢歸你，那幅破畫當搭頭送你了！”

攤主一副“我虧大了”的表情。

“行！謝謝老板！”

蘇辰二話不說，直接掏出兩百塊錢塞給攤主，然後一把抓起那枚銅錢和那幅破畫，生怕攤主反悔似的。

攤主接過錢，心裏那個美啊。

兩百塊賣個假銅錢加個垃圾，這買賣做得值！這小子就是個傻帽！

蘇辰拿到畫，並沒有急著走。

他走到旁邊一家賣刻刀的店鋪，借了一把小刀。

然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那幅破畫平鋪在地上。

“這小子想幹嘛？”

“不知道啊，兩百塊買個垃圾，還當個寶似的。”

“看他拿刀的樣子，不會是想把畫給剖了吧？”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一個個指指點點，滿臉嘲諷。

攤主也湊了過來，冷笑道：“小子，那畫都爛成那樣了，你還想從中找出個花來？別做夢了！”

蘇辰充耳不聞。

他深吸一口氣，魔瞳開啟，視線直接穿透了畫軸的表層。

在這幅破爛不堪的“明代山水仿品”的夾層裏，藏著另一幅畫！

這就是傳說中的“畫中藏畫”！古人為了保護真跡，或者躲避戰亂，經常用這種手段。

“就是這裏！”

蘇辰手起刀落。

鋒利的刀尖精準地劃開了畫軸邊緣的封口，沒有傷及裏麵分毫。

嘶啦——

隨著蘇辰小心翼翼地揭開表層那層破爛的畫紙。

一幅保存完好、墨色古樸的畫卷，緩緩展現在眾人麵前。

畫卷上，江麵遼闊，一葉扁舟，一位老翁獨釣寒江雪。

筆法蒼勁有力，意境孤絕高遠。

而在畫卷的左下角，一枚鮮紅的印章赫然醒目。

“這......這是......”

人群中一個懂行的老頭突然驚呼出聲，激動得胡子都在抖，“這是柳宗元的真跡！《寒江獨釣圖》？！”

“什麼？！唐宋八大家的真跡？！”

“我的天！這得值多少錢啊？！”

“這小子發財了啊！兩百塊撿了個大漏？！”

人群瞬間轟動了，所有人看向蘇辰的眼神都變了，從嘲諷變成了羨慕嫉妒恨。

攤主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著那幅畫，腸子都悔青了！

這可是真跡啊！起碼幾百萬起步！竟然被他當垃圾兩百塊賣了？

“不行！我不賣了！”

攤主突然大吼一聲，衝上來就要搶畫，“這是我的非賣品！剛才我是跟你開玩笑的！錢退給你，畫還給我！”

這種耍賴的行徑，頓時引來周圍一陣噓聲。

但攤主已經紅了眼，哪裏還管得了那麼多。

“來人！給我把畫搶回來！”

他一招手，旁邊幾個看場子的紋身大漢立馬圍了上來，一個個凶神惡煞。

蘇辰眼神一冷。

他將畫卷起，護在身後，另一隻手握緊了拳頭。

既然不想講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正好拿你們練練手！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蘇辰準備動手打人的時候。

“住手！”

一聲中氣十足的厲喝突然傳來。

“光天化日，強買強賣，成何體統！”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

一位穿著黑色唐裝、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者，在兩個黑衣保鏢的擁簇下走了過來。

老者身上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顯然身份不凡。

林清遠。

江市四大家族之一，林家的家主！

“林......林老？！”

攤主看到老者，嚇得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在江市古玩界，林清遠就是泰山北鬥，一句話就能封殺他。

林清遠看都沒看攤主一眼，徑直走到蘇辰麵前。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蘇辰手中的那幅畫，瞳孔劇震，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這......這就是失傳已久的柳宗元真跡？”

他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撫摸一下，卻又不敢，生怕褻瀆了這件國寶。

“小兄弟，我是林清遠。”

老者抬起頭，眼神熱切地看著蘇辰，“這幅畫，我要了！你開個價！隻要不過分，我林家絕不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