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次日清晨。

第一縷陽光透過臟兮兮的窗戶，照進這間狹窄的出租屋。

蘇辰盤膝坐在硬板床上，渾身被一層厚厚的、黑乎乎的油泥包裹著，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

“呼——”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這口氣竟如白練一般，在空中凝而不散，足足延伸了一米多遠。

睜開眼，蘇辰低頭看了看自己臟兮兮的手臂，眉頭微皺。

“這就是洗筋伐髓嗎？”

他起身衝進那個隻有兩平米的衛生間，打開淋浴頭，冰涼的水流衝刷而下。

隨著黑泥被洗去，露出了下麵煥然一新的皮膚。

不再是以前那種蒼白病態的膚色，而是呈現出一種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堅韌緊致，仿佛覆蓋了一層看不見的老牛皮。

原本瘦弱的身板，此刻雖然看起來並不誇張，但每一塊肌肉都棱角分明，線條流暢，蘊含著令人心悸的爆發力。

蘇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感覺有些陌生。

他試著握了握拳。

劈裏啪啦！

指節間發出一陣清脆的爆鳴聲。

“試試力量。”

蘇辰看向那個有些裂紋的大理石洗手台。他伸出兩根手指，捏住洗手台的一角。

微微發力。

哢嚓！

一聲脆響。

堅硬無比的大理石，竟然像是一塊酥脆的餅幹，被他輕而易舉地捏成了粉末！

石粉簌簌落下。

“這力量......”

蘇辰眼中閃過一絲精芒，“至少有一千斤！”

按照《混沌修羅訣》的記載，他現在算是踏入了“煉體一層”。

在世俗界，這已經是明勁巔峰的高手了，一拳能打死一頭牛！

更重要的是，他的左腿完全好了。

蘇辰抬起左腿，做了幾個高難度的踢腿動作，靈活自如，甚至比沒斷之前還要有力。

“咕嚕嚕......”

就在這時，肚子傳來一陣雷鳴般的抗議聲。

一股強烈的饑餓感瞬間席卷全身，讓蘇辰差點眼冒金星。

“修煉太消耗氣血了，得趕緊弄點吃的。”

蘇辰摸了摸幹癟的肚子，正準備出門。

砰！砰！砰！

那扇破舊的防盜門突然被人狠狠砸響，震得牆皮都往下掉。

“蘇辰！死瘸子！給老子滾出來！”

一個粗魯蠻橫的聲音在門外炸響，“我知道你在裏麵！別裝死！欠老子的五萬塊錢，今天要是再不還，老子把你腿打斷！”

光頭劉。

這一帶出了名的惡霸，專門放高利貸，手底下養著幾個小混混，平時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之前蘇辰為了給重病的養父治病，走投無路借了他三萬塊，利滾利變成了五萬。

“劉哥......劉哥您消消氣......”

門外傳來一個溫柔卻帶著顫抖的女聲，“蘇辰他......他昨天受了重傷，現在可能還在昏迷......您能不能再寬限幾天......”

是唐瀟瀟。

住在蘇辰隔壁的鄰居，是個在醫院實習的護士。

平時對蘇辰頗為照顧，經常給他送些吃的，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寬限？”

光頭劉發出一聲淫笑，“行啊！隻要你這小護士陪哥哥玩玩，把哥哥伺候舒服了，我就寬限他幾天，甚至免了他的利息都行！”

“啊！別碰我！你幹什麼！”

緊接著，便是唐瀟瀟驚恐的尖叫聲和掙紮聲，“放開我！救命啊！”

“嘿嘿，裝什麼清純！給老子進來吧！”

光頭劉顯然是動手動腳了，聽聲音是要把唐瀟瀟往蘇辰屋裏拖。

屋內。

蘇辰正在穿衣服的手猛地一頓。

原本平靜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刺骨，仿佛萬年玄冰。

找死！

......

走廊裏。

光頭劉一臉橫肉，正死死抓著唐瀟瀟的衣領，那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盯著唐瀟瀟被扯開的領口，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

唐瀟瀟嚇得臉色慘白，拚命掙紮，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劉哥，求求你放過我......”

“放過你？做夢！今天誰也救不了你！”

光頭劉獰笑著，剛要把唐瀟瀟往懷裏拽。

哢噠。

身後的防盜門突然開了。

光頭劉一愣，下意識地回頭。

隻見蘇辰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T恤，麵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那雙眼睛，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喲，瘸子能站起來了？”

光頭劉有些意外，隨即不屑地嗤笑一聲，“看來昨天沒把你打殘啊！正好，既然醒了，那就看著老子怎麼跟你這鄰居姐姐親熱親熱！”

說著，他不僅沒鬆手，反而更加囂張地伸手去摸唐瀟瀟的臉。

“蘇辰！快跑！去報警！”唐瀟瀟看到蘇辰，急得大喊。

她知道蘇辰身體弱，根本打不過這幫惡棍。

然而。

蘇辰沒跑。

他隻是一步跨出。

這一步，快得讓人眼花。

光頭劉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眼前一花，蘇辰已經到了他麵前。

“找死！”

光頭劉畢竟練過幾天拳擊，反應也不慢，鬆開唐瀟瀟，一記勾拳狠狠砸向蘇辰的麵門。

這一拳帶著風聲，要是打實了，普通人得直接腦震蕩。

但蘇辰不閃不避。

他隻是輕描淡寫地抬起手。

啪！

穩穩地抓住了光頭劉那隻砂鍋大的拳頭。

就像是鐵鉗一樣，紋絲不動。

“什麼？！”

光頭劉大驚失色，想要抽回手，卻發現對方的手勁大得嚇人，根本抽不動。

“這就是你的力量？”

蘇辰冷冷地看著他，“太弱了。”

話音未落。

哢嚓！！！

一聲讓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響起。

蘇辰的手掌猛地發力，直接將光頭劉的拳頭捏成了一團爛泥！指骨盡碎！

“啊————！！！”

光頭劉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整個人疼得瞬間跪倒在地，冷汗如雨下。

“大哥！”

旁邊兩個拿著彈簧刀的小弟見狀，先是一愣，隨即怒吼一聲衝了上來。

“弄死他！”

兩把明晃晃的刀子直刺蘇辰的腹部。

“小心！”唐瀟瀟嚇得捂住了眼睛。

蘇辰眼神一寒。

他不退反進，又是一步踏出。

雙拳齊出！

崩山拳！

沒有任何花哨，就是純粹的力量和速度。

砰！砰！

兩聲悶響。

兩個小弟甚至連蘇辰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兩隻拳頭重重地轟在了胸口。

這一拳，勢大力沉，如同炮彈轟擊。

兩人直接倒飛出去三四米遠，狠狠撞在走廊的水泥牆上，胸口塌陷下去一大塊，肋骨不知道斷了多少根。

“噗！”

兩人狂噴一口鮮血，連慘叫都沒發出來，直接翻著白眼昏死過去。

一秒。

僅僅一秒鐘。

三個惡霸，一廢兩昏。

走廊裏瞬間變得死一般寂靜。

唐瀟瀟張大了嘴巴，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甚至忘記了哭泣。

這......這還是那個文弱、被人欺負都不敢還口的蘇辰嗎？

蘇辰沒有理會唐瀟瀟的震驚。

他走到跪在地上哀嚎的光頭劉麵前，一腳踩住了他的另一隻手。

居高臨下，眼神漠然。

“哪隻手碰的唐姐？”

光頭劉疼得鼻涕眼淚一大把，看著蘇辰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他是真的怕了。

這哪裏是那個廢物瘸子？這分明是個殺神啊！

“蘇......蘇爺！蘇爺爺！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饒命啊！”

光頭劉瘋狂磕頭求饒，“我再也不敢了！錢也不要了！求您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饒命？”

蘇辰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剛才你欺負女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饒命？”

哢嚓！

腳下發力。

又是一聲清脆的骨裂聲。

光頭劉的另一隻手腕，也被生生踩斷。

“啊！！！”

光頭劉疼得渾身抽搐，差點暈過去。

“滾。”

蘇辰收回腳，冷冷地吐出一個字，“以後再讓我看到你出現在這棟樓，碎的就不是手，是喉嚨。”

“是是是......多謝蘇爺不殺之恩......”

光頭劉強忍著劇痛，也不管那兩個昏死的小弟了，連滾帶爬地往樓下跑，生怕蘇辰反悔。

那兩個小弟也被痛醒，見老大都跑了，嚇得屁滾尿流地跟了上去。

轉眼間，走廊裏隻剩下蘇辰和唐瀟瀟兩人。

唐瀟瀟靠在牆上，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少年，眼神裏充滿了震驚和一絲畏懼。

蘇辰轉過身。

眼中的冰冷和戾氣瞬間消散，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唐姐，沒事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唐瀟瀟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蘇辰，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個......”

蘇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唐姐，能不能借我兩百塊錢？”

“啊？”唐瀟瀟一愣，顯然沒跟上這跳躍的節奏。

“我餓了，想出門吃個飯，順便辦點事。”

蘇辰眼神堅定。

複仇的第一步，得先填飽肚子，然後去搞錢。

沒有錢，連蘇家的大門都進不去，更別提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