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南知道了李天成是中 國星空聯盟成員。10月12日子夜英仙座流星雨將迎來極大值,李天成拉上因失戀而悶悶不樂的劉向南,開車到雅萬高鐵項目工地附近的空曠地,一起觀賞流星盛宴。
萬隆市郊區的一處建築工地上,紅旗招展、機器轟鳴,中 國工人正在緊張作業。一路上李天成給劉向南如數家珍似的講了很多關於雅萬高鐵建設的故事。子夜臨近,天空中卻泛起層層烏雲,不一會雨粒紛紛揚揚,流星盛宴泡湯了。看著李天成懊惱遺憾的樣子,劉向南越發感覺到了他大男孩般的陽光與率真。在慢慢消除誤會後,李天成的陽光溫暖的關心幫助,對工作執著投入的幹勁,對工作執著投入的幹勁,也逐漸改變了劉向南對他的認識,兩人互生情愫。
李天成的舅舅王朝陽一家來印尼巴厘島旅遊。李天成卻因項目趕工無法陪伴,委托劉向南做導遊。
瑪麗莎是一名導遊,經常帶團往返於雅加達與萬隆。“兩座城市之間現在隻有一條高速公路,由於車輛眾多,加上施工頻繁,140多公裏的路程經常要走上四五個小時,有一次我在路上被堵了8個多小時!我們都盼望著雅萬高鐵早日開通,單程40分鐘,那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對那些工作在雅加達的人來說,有了高鐵,他們就不需要定居在人口擁擠的首都,而可以在高鐵沿線新開發的衛星城居住,然後坐高鐵上下班。這不但緩解了交通擁堵,也可以帶動沿線商業開發和旅遊發展,提升人們的生活品質。
劉向南帶王朝陽一家領略美景、品嘗美食。剛一進酒店房間門,劉向南肚子不爭氣的咕咕亂響。劉向南一個箭步飛向洗手間。往複幾次,劉向南整個人脫虛無力。李天成知道消息後,領導考察團剛走,李天成立馬飛奔劉向南而去。
王朝陽對劉向南深感愧疚,在醫院打點滴時用自己曾遠赴非洲參加援建坦讚鐵路的故事開導劉向南。
王朝陽介紹說,坦讚鐵路是迄今為止中 國最大的援外項目之一,它橫跨東非坦桑尼亞與非洲中南部的讚比亞兩國,全長1860.5公裏,是一條貫通東非和中南非的交通大幹線,是東非交通動脈。
“我當年也是受組織選派,參加了坦讚鐵路的勘探設計。”王朝陽坦洋溢著自豪的說,“讚鐵路於1970年10月正式開工興建,1975年8月全線建成通車,1976年7月試運營結束後正式移交給坦讚兩國政府,前後曆時5年8個月。”
王朝陽說,坦讚鐵路當年修建的一些故事已經漸漸遠去,現在的很多年輕人不知道了。在勘探和修建的十年間5萬多人次的中 國鐵路工作者先後告別親人,遠赴非洲,同坦桑尼亞和讚比亞人民並肩勞作,在茫茫非洲草原和叢林中披荊斬棘,克服各種疾病和地形複雜、缺少機械設備等困難因素,以人海戰術和愚公移山的精神,用汗水、鮮血乃至生命築成了這條鐵路。先後有60多位中 國工程技術人員永遠長眠在那片遠離故鄉的土地上。坦讚兩國也有100多位工作人員不幸殉職。他們用生命詮釋了偉大的國際主義精神,是鑄就現代中非友誼豐碑的英雄,他們的名字和坦讚鐵路一樣,永遠銘記在中 國人民和坦讚兩國人民心中。
王朝陽感慨的說,在我國援坦項目中,工作、生活條件最差的是修建鐵路的大軍,而在修路大軍中,又以勘測設計隊為最。
我們在坦桑尼亞的雨季進行勘測時的情景是:“頂風冒雨,餐風飲露,三國隊員手攜手,肩扛塔尺跨征途,江河急處測流速,掏出千丈石岩心,摸透萬山結構骨。”
首批勘測設計隊到達坦桑尼亞時適逢雨季,“三四月份是坦桑的大雨季,常常一天下好幾次雨”。坦桑尼亞的雨十分猛烈,“雨季的氣候變化無常,晴朗的天空霎時間便陰暗起來,烏雲滾滾,隨之而來的是‘傾缸大雨’,傾盆’一詞已不足以名狀其猛烈,故以‘缸’代之。”
坦桑尼亞有許多沼澤地,“尤其是在4月份大雨季期間,不少地方變成了汪 洋一片的水草地,大家在沒膝的沼澤地裏工作,皮膚泡久了,有的人起了紅斑,有的人關節炎犯了,有的人腳被紮破了,但他們從不叫苦,不聲不響地繼續工作。”
每年6月左右,坦桑尼亞便進入旱季,在赤道烈日的曝曬下,酷熱無比,“地表溫度均在四五十度。沿地麵我們鋪設洗澡自來水管道,洗澡時卻燙人”。在旱季工作時的場景:“赤道的驕陽,高撐著巨大的火傘,非洲的熏風,把空氣烤得焦幹,我們踏著滾燙的沙土,為坦讚鐵路勘測選線,一朵朵八瓣的汗花,灑遍了如火的荒原。”
坦桑尼亞雖然年均溫度不高,但是溫差很大。除了飽受日曬雨淋外,勘測設計人員有時還要忍受寒冷的煎熬。王朝陽說:“1968年9月,當坦桑尼亞勘測設計隊三分隊的工作人員因天氣燥熱而難以入睡時,駐紮在姆潘加山區的二分隊隊員們卻在忍受著被凍的煎熬。分隊同 誌每人隻有一條從國內帶的毛毯,大家夜間縮作一團,勉強撐持。我當即通知使館和經代處,立即動員全館同 誌支持勘測設計隊,從達累斯薩拉姆購買棉花、布匹,趕製80多條棉被,速送二分隊。”
道路不通增加了坦桑尼亞勘測設計隊的工作難度。在坦讚鐵路經由的坦桑尼亞南部,不少地區荒無人煙,沒有任何道路;有些地區雖有土路,但年久失修,需要修整後才能通過。
對此,坦讚鐵路副總工程師陸大同事後曾感慨地說:“那真叫苦,沒有路,我們就順著大象踩出的道路前進,渴了就喝大象腳印裏的水,我們稱之為‘神水’,喝前得吃點大蒜。”
沒有路,勘測設計人員有時不得不自己動手架橋、築路。例如,大魯阿哈河的一座大木橋就是勘測設計隊員自己動手伐木搭架起來的。另據記述,當勘測設計工作進行到姆番加河時,他們發現這條河流速很急,修木橋會拖長時間,勘測人員就研究采取了用空汽油桶搭成浮橋的辦法,既保證了勘測工作的順利進行,又為坦桑尼亞人民帶來了方便。在兩年的時間裏麵,我們中 國勘測設計隊員與當地工人共修補路基1047千米,架橋102座。
在姆紹勒瓦地區,原始森林阻擋了坦桑尼亞勘測設計人員前行。該片原始森林“遠看有的高大挺拔,直插雲天,地下長著堅硬的板根;有的頂著茂密而碩大的樹冠,像一把巨傘,遮天蔽日。近看則既有高大的十幾人摟不過來的參天喬木,又有奇形怪狀,互相交織在一起的低矮灌木;既有樹冠與樹皮脫落的枯幹死樹,又有剛剛鑽出來的新枝嫩葉。地上堆滿腐枝爛莖、殘枝敗葉,看不見一絲泥土,人們根本無法進入”。
要進行勘測設計,工作人員不但要進入原始森林,而且需要將擋路的樹木清除掉。伐樹工作是非常艱難的,“砍樹困難,兩人一天隻能砍一個400公尺的斷麵”。麵對困難,我們勘測設計人員沒有退縮,他們一邊砍草伐木,一邊進行測量。遇到灌木林難於通過時,他們就和坦讚兩國工人一起砍出通道,“有的同 誌手腳、皮膚被樹刺劃破,流著鮮血仍然繼續工作”。
在一分隊負責的區段內,有幾個野生動物保護區,那裏生存著大量的野牛、大象、獅子、豹子、犀牛、河馬等野生動物,它們經常威脅當地人與勘測設計人員的安全。1968年8月坦桑尼亞勘測設計隊先後發生了兩起野牛襲人事件,負責測量工作的李錦文與負責水利工作的王友先後因野牛襲擊而傷殘。
讚比亞勘測設計隊所遇到的困難,大體上與坦桑尼亞勘測設計隊相似。大雨給勘測帶來難以想象的困難,方向無法辨認,地形點無法測定,而地上那些茂密的樹木、荊棘、荒草又阻擋著人們前進。
我們與當地工人隻有用艱苦的勞動來清除那些綠色屏障,大樹用鋸伐,小樹用斧砍,高草要割掉,低草要踏倒。每做一個斷麵,不知要伐倒、砍掉多少樹木和荒草。在砍伐那些茂盛的野生植物時,隱藏在樹叢與草窩裏的野蜂,毒蛇、昆蟲,不斷地向勘測隊員襲擊。有的同 誌被野蜂蜇了,臉頰腫得像麵包,眼睛脹得睜不開;有的同 誌被毒蛇咬了,在服過、塗過蛇藥後,繼續堅持作業。雨季的天氣變化無常,大雨說來就來,鋪天蓋地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大雨一停,火辣辣的太陽立即露出臉來。同 誌們作業時身穿雨衣,腳蹬膠鞋,暴雨來臨,上澆下泡,裏熱外涼。雨停日出,上曬下蒸,全身發脹。
與坦桑尼亞勘測設計隊不同的是,讚比亞勘測設計隊在工作還遣遇到許多白人農場主的阻撓或破壞。讚比亞獨立後,雖然大量白人離開讚比亞、但是留居下來的白人仍然較坦桑尼亞境的白人為多。
“線路在過了姆比卡後,要經過大小十多個農場,這些農場主認為我們是來搞‘共 產主義滲透’的,他們大多將農場的機械放置在勘測需要經過的地方,並將凶惡的看家犬放出來行凶,有的農場主暗地裏將我們好不容易立下的勘測標樁拔除。經過當地政府官員挨門挨戶地做工作,有些農場主改變了態度,他們將機械移開,將看家犬拴住,勘測工作得以繼續。但少數農場主仍然對我們懷有敵意,聲稱農場是他們的私人財產,禁止一切外人進入。”王朝陽回憶起當年的情形。
像這種人為幹擾勘測設計工作的例子還有很多。盡管麵臨著諸多困難,中 國援建坦讚鐵路勘測設計隊“在坦讚兩國政府和人民的友好合作下,登山涉水,穿密 林,戰毒蜂,鬥野獸,克服了重重困難,終於選定了一條比較好的線路”。
王朝陽哈哈大笑的說:“不過也有誤會差點搞烏龍的好玩事情,我們青菜供應有困難,可能是譯者將青菜誤聽為野牛了,盧即要我們提出每月需打幾隻野牛吃的計劃,並派人來給我們辦理打野牛的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