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沙曼回到冷院,卸下防備,才覺得渾身痛意不止,在王府門口那一個飛摔,擦破了手肘,還未痊愈的屁股再次撕扯出血。
那個男人有暴力傾向,好在有皇上和閑王做擋箭牌。
她艱難的趴在木板床上:“玉錦。”
四五秒的安靜。
“玉錦?”
沒有反應。
殷沙曼疑惑地轉頭,竟看見窗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男人一襲紫袍,金貴無比,窗外的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一層溫和的白芒,俊美如手工雕琢的臉上噙著笑意,似謫仙般高貴無雙,掌中的骨扇悠然輕搖,一雙狹長的丹鳳眸若有似無的瞧著她......
殷沙曼強忍著下身的痛意,拉起薄被遮住血色浸染的臀部,“看來閑王殿下有偷窺之癖,不愛美嬌娘,偏喜我這人婦臥房。”
這個女人......言語粗糙,字句奔放,毫無大家閨秀的雅靜,也正是如此,她就像謎團般令他好奇。
東陵邪眼中快速滑過一抹探究,走近床側,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意味不明的笑了聲:
“你如此聰明。”修長的指節探入袖中,緩緩抽出一張被揉得皺巴巴的信紙。
正是造假的那封信!
殷沙曼震了一下,沒想到他在禦王府的耳目如此靈通,這封信竟到了他的手上。
倘若皇上知曉她偽造密信,嫁禍閑王,恐怕十個腦袋都不夠掉......
她不動聲色的壓下表情,語氣平穩的問:“不知閑王何意?”
男人掀開錦袍,優雅的坐下,“父皇一直強調,兄弟和睦,兄友弟恭,互相扶持,但三哥算計本王,令本王極其寒心,倘若是你,你會怎麼做?”
一個世紀難題拋給了殷沙曼。
倘若她向著禦王,便會惹惱他;倘若向著他,她又不是他肚中蛔蟲,怎知他的心思?
一時之間,殷沙曼不知如何作答,無論怎麼說都是錯。
男人等了片刻,道:“三哥心胸狹隘,排擠兄弟,對結發之妻都下此狠手,本王認為他不配堪當大任。”
“軍事防部圖在他手中浪費了,嫂嫂覺得呢?”
殷沙曼瞬時頭皮一麻,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眸,心頭冷冽半截。
他雖在笑,但笑意不達眼底,深邃的眼眸似黑色漩渦,泛著多看一眼便會被吸進去般的致命危險。
古代權力至上,其中以兵權為重,古有言,有兵權、可得天下。
一個人人唾棄、遊手好閑的九皇子,竟想要軍事防部圖!
她一直覺得,閑王從小到大留戀煙花之巷,遊手好閑,不存在任何威脅,卻忘了生在皇室之人,又有幾個能幹淨簡單的?
是她大意了。
殷沙曼斂眸,“這可不是普通東西,禦王不信任我,我連這座冷院都出不去,更何況是進他的書房?”
東陵邪展著手中的信紙,頗有興趣的打量著上方的筆跡。
會醫,會毒,宮宴上冷靜睿智,有勇有謀,還能將他的筆跡模仿的近乎神似,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到的?
“半年。”他夾著薄薄的信紙揚了揚,無聲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