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抉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看樣子是真的動怒了。
事關母子三人的安危,他如何不火大,但凡今日出了點差錯,後悔都來不及!
蕭清然嘟了嘟嘴,眼神左瞟右瞟,小聲嘟囔道:“真是的,不過就是偷偷帶孩子出去玩嗎,值得動這麼大的怒氣嗎?”
沒想到寧抉的耳朵竟好使的很,她才剛說完,對方的耳朵便動了動,冷笑了一聲。
“你以為這麼簡單?還真是天真。”
到底不想嚇到這個女人,那些事關生死的話到嘴邊沒出口,寧抉頓了頓,冷哼道:“隻是你今天出去那一趟,外頭現在已經傳開了,說岑王妃財大氣粗,為了逗自家孩子開心,就一擲千金!”
這下蕭清然是著實有些猜不到了,原本她這次就是臨時起意,秘密帶著人離開,除非是對她很熟悉,一直跟著她的人,否則輕易不會有人知道這一次的行動。
也就是說,是有人蓄謀已久,處心積慮地想要壞她名聲!
蕭清然的眼神一冷,當即便要衝出去,卻是被寧抉眼疾手快一把卡住。
“幹什麼去?”
“自然是找到舉報我的小人!”蕭清然說著,眯了眯眼,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然後讓他感受一下好姑奶奶的厲害!”
她一邊說著,一邊掰了掰手指,活動筋骨。
“這事兒不值得你大動幹戈,我會讓人查清,別管了。”
寧抉有些無奈地揉了揉額頭,他一揮手,其餘的人全部退下,還貼心地將書房門關上,整個書房隻剩下寧抉和蕭清然兩個人。
“那個......”蕭清然刮了刮鼻子,隱約感受到了一絲不自在,她的視線左瞟右瞟,就是不肯落在寧抉的身上。
過了半晌,見寧抉沒什麼反應,她才小聲試探著,“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迫不及待地便打算衝出門口。
“站住!”身後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蕭清然回頭,便驚訝地看見寧抉從懷中掏出一塊巴掌大的小玉牌,“啪”一聲放在桌子上。
那是岑王府的通行令,若是有了這東西,日後便可在府內府外暢通無阻,再無後顧之憂。
眼看著蕭清然的眼珠都要黏在上麵,寧抉笑了笑。
“想要?”
蕭清然雞啄米一般地點頭。
寧抉挑了挑眉,悠悠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既想要,總要給本王一些拒絕不了的籌碼才是。”
這籌碼是什麼蕭清然再清楚不過。
她暗自咬緊後槽牙,腹誹寧抉吝嗇,不見兔子不撒鷹,表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地坐在了寧抉的腿上。
“王爺~”她一邊嬌嗔著,一邊雙手環住寧抉的脖子。
寧抉的眼神暗了暗,他一把按住蕭清然,聲音有些沙啞,“別亂動。”
偏偏蕭清然起了捉弄的心思,寧抉越是說不,她反倒是動彈的越厲害。
終於,寧抉忍無可忍,抱著蕭清然一腳踹開書房的門,急匆匆的直奔自己的寢屋去了,一路上不知道收貨了多少個下人的目光。
寧抉最後心情自然大好,也就將那通行令牌給了蕭清然。
“日後你再想帶著茉兒弈兒出府,光明正大的便是了。”寧抉沉聲道。
蕭清然有些意外,抬眸看了一眼寧抉,“你不怕他們出事了?”
寧抉冷哼了一聲,“我自會派人保護你們。”
她還真當這岑王府那麼多侍衛都是擺設不成?今日蕭清然前腳剛一出門後腳就有暗衛跟著了。
“隻是記住,下次不許逛那麼晚。”寧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叩著床鋪,慢悠悠道,“最遲日落之前,必須回來。”
有了通行令牌在手的蕭清然心情大好,也懶得同寧抉計較這麼多事情,乖順的答應了下來。
......
金玉閣是盛京中最火的一家首飾鋪子,據說大師傅都是從前宮裏的匠人,見識過不少奇珍異寶,也因此做出來的東西格外精致。
如今的金玉閣可是京中的大家閨秀,貴夫人最愛來的地方。
“平陽郡主,你這個嫂子近來風頭但是挺盛。”王夫人撿起一支釵,象征性地往頭上比劃了兩下,便湊近寧玉,試探著問道。
前些日子蕭清然給兒女花費萬金購置衣物首飾,傳遍了整個盛京,可是她非但沒有收斂的意思,反而看上去更加猖獗。
一群人看著眼紅,卻也無可奈何。
今日好不容易逮到打聽情況的機會,又怎麼會輕易放過,
“可不是嘛?”李夫人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之後,也湊了上來,“郡主,岑王妃最近是怎麼了,從前她分明不是這樣的啊…”
從前蕭清然躲在岑王府中閉門不出的時候倒還好,可是如今,她過分張揚。當初的蕭清然本就是這盛京的第一美人,如今十年過去了,看上去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和當年的那個少女一模一樣,這樣一來,哪裏還有她們的事情了?蕭清然一個人就把風頭全都搶光了。
平陽郡主也是氣的牙癢癢,她本就和蕭清然不對付,上一次在岑王府蕭清然又害的她被訓斥了一頓,寧玉在心裏是恨極了蕭清然。
“她那些錢,用的都是王府的,花著自己夫家的錢,還這樣招搖,也不嫌丟臉。”寧玉說著,扶了扶鬢角的金簪,一臉不屑地譏諷。
隱約間,有人偷偷扯了扯她的衣角,小聲道:“郡主,快別說了。”
寧玉沒有察覺出不對勁來,皺了皺眉冷哼了一聲,音量陡然又提高了許多,“為何不能再說了?我今日所言句句屬實,那蕭清然身為岑王妃行事不檢點,怎麼還不許我說了?”
“怎麼本王妃倒是不知道自己哪裏行為有失了?”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女聲,“本王妃花夫君給的錢天經地義,難不成你沒花平南侯的錢?”
“況且,王爺願意給我錢花,我花的越多他越開心。”
這聲音聽上去很耳熟,寧玉做夢都不會忘記。
她猛地回過頭去,果不其然,蕭清然不知什麼時候也到了金玉閣,此刻正一臉居高臨下地瞧著她。
寧玉隻覺一陣心虛,可是如今身邊全是各家的夫人,若是她今日在蕭清然麵前露了怯,想必明日就會被眾人傳開,到那時候,丟臉豈不是丟的更大?
思及此,寧玉一揚脖,傲然和蕭清然對視,鄙夷道:“真是笑話,我哥哥怎麼會把錢給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