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捏了捏手上的一疊錢，秦奮心頭暗爽。

　　有了這筆錢，他就可以給楊青梅、朵朵這娘倆交出第一份完美答卷！

　　離開麻將館，秦奮一路上買了不少好東西，大包小包的背著。

　　東西買得太多了，秦奮直接打了一輛的士，直奔汽修廠宿舍樓。

　　一路上，秦奮心情雀躍，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朵朵那張開心的笑臉。

　　他剛走到宿舍門口，忽然發現有點不對。

　　二樓門口處聚攏而來一大片人。

　　裏麵傳來吵吵嚷嚷的叫罵聲。

　　“騷娘們，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我找你要錢，你哭個什麼勁啊？賣騷啊！”

　　202宿舍門口，一個身材高胖，波浪卷長發的中年婦女叉腰站著。

　　她氣勢十足，不停的叫罵著。

　　“怎麼不開腔啊？你這騷貨就算不開腔，這錢我也一定要到底！”

　　“今天你不還錢的話，我把你全家都給砸了！”

　　楊青梅坐在房間門口，手裏麵攥著二十塊零錢。

　　“姐，暫時隻有這麼多......你來晚了，我錢給朵朵交了學費，剩下的隻有這麼多了！”

　　楊青梅臉上有淚痕。

　　她緊緊抱住身邊的朵朵，娘倆坐在昏暗的房間裏，顯得十分可憐而無助。

　　楊青梅越表現得可憐，程豔芳就越高興。

　　她那天被秦奮扇了一巴掌，到現在都憋了幾天的火。

　　今天終於憋不住，上門要賬！

　　反正這次她有理，秦奮可是欠著她家老周兩百塊錢還沒還！

　　而且她是瞅著秦奮出來了才來。

　　現在秦奮那瘋子不在，楊青梅這騷貨還不是任憑自己揉捏！

　　“二十塊，頂個屁啊？你家秦奮賭博，找我家老周可是借了兩百塊整！”

　　“你分明就是故意不想還，不想還的話。你可以出去賣啊，這棟樓裏這麼多老爺們......”程豔芳唾沫橫飛。

　　旁邊圍觀的一些人，哄堂大笑。

　　不少曖昧、饑渴的眼神溜到楊青梅身上。

　　“老公欠錢，老婆受罪。跟著秦奮，楊青梅恐怕真隻有出去賣了。”

　　“嘖嘖，諾大個家隻有二十塊錢。青梅妹子，趕緊離了吧。這棟樓裏大把的老爺們讓你挑！”

　　有幾個單身漢，在一旁口頭花花。

　　聽到這些聲音，楊青梅又羞又惱，偏偏不好發火。

　　誰叫秦奮真的欠著程豔芳家老周的錢呢？

　　“芳芳啊，都是這麼多年的鄰居了。抬頭不見低頭見，你就等等吧，讓青梅緩幾天湊湊錢。”

　　住在202隔壁的王征旗終於看不過眼了，上前笑著勸道。

　　王征旗是修配廠的退休員工，已經七十了。

　　上次程豔芳欺負楊青梅，他一個老頭子其實也看在眼裏，並沒有出麵。

　　可今天秦奮不在家，程豔芳又欺負上門來。

　　老人王征旗實在看不過眼了。

　　“喲，是你個老不死的啊，裝什麼大尾巴狼啊？倚老賣老是吧？我讓楊青梅緩幾天，誰給我緩幾天啊？”程豔芳哪裏會將一個老頭子放在眼裏，唾沫橫飛的嗆道。

　　“你......你這女人太惡了！”王征旗被程豔芳機關炮似的辱罵，懟得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老王，你出什麼頭啊？不會是看上小楊了吧。”

　　“老頭子別湊熱鬧，讓她們打起來才過癮。”一些外來租戶起哄，對王征旗各種冷嘲熱諷。

　　王征旗老人氣得直喘氣。

　　本來還有幾個鄰居，想要幫忙勸架，看到程豔芳和這些外來租客的態度，一個個偃旗息鼓。

　　反正秦奮在這棟樓裏，也沒幾個人喜歡。

　　“楊青梅，你別跟我裝柔弱啊！你那小破彩電給我搬出來，我要了！就拿那東西抵債！”

　　程豔芳眼睛溜到楊青梅涼席上的小彩電，眼睛裏閃過貪婪之色。

　　“芳姐，這東西不能給你！”

　　楊青梅緊張起來，慌忙攔住打算衝進屋子裏的程豔芳。

　　小彩電是長虹牌子的，雖然隻是二十一寸，但買的時候也花了一千多。

　　這是家裏唯一值錢的東西，也是她和秦奮婚姻的見證。

　　平日裏她將小彩電嗬護得很好。

　　她甚至都不允許朵朵隨意碰觸，唯恐搞壞了。

　　程豔芳推了下楊青梅，沒想到竟一下子沒有將楊青梅纖細的身段推開。

　　她不禁惱了。

　　“你不給小彩電，我就把你家砸了！”

　　楊青梅抿緊嘴，沒有說話，眼神裏罕見的閃過一絲毅然之色。

　　為了這個家，她不打算退讓！

　　程豔芳眼睛裏厲色一閃，剛要揚起手，忽然她手臂被人一把抓住。

　　一巴掌狠狠扇到她臉上，將她臉上的凶悍瞬間拍滅。

　　隨後一股大力量湧來。

　　她整個人被一下子重重拉拽到地上。

　　砰！

　　她摔得嗷了一嗓子。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看熱鬧的一幹人震驚了。

　　“芳姐，上次給你的教訓不夠？還敢來我家撒潑！”

　　秦奮陰沉的臉龐，居高臨下。

　　程豔芳嚇得肝顫，她上次被秦奮那記耳光，打得心裏有陰影。

　　今天也是估摸著秦奮肯定在外麵浪，不回家，才壯著膽子，打算在楊青梅身上討回場子。

　　沒想到秦奮竟殺了回來。

　　“打人了啊，欠債不還還打人啊！”程豔芳嘴一顫，忽然發出殺豬般的慘叫，整個人就橫躺在地上撒潑打滾。

　　“欠了錢就要還，兩百而已。一個大男人不但不還錢，還打人，嘖嘖！”

　　“秦奮，錢還是還給芳姐撒，兩百塊錢你不會拿不出來吧？”

　　一些人陰陽怪氣道。

　　不少單身漢看到秦奮都有些不平。

　　這樣的廢物，居然娶了個花一樣的老婆。

　　可惜窮得跟鬼一樣。

　　“秦奮，別打了。我們確實欠她的錢......”楊青梅居然也給程豔芳說情。

　　這個善良的女人，唯恐秦奮會發瘋，免得鬧到派出所去。

　　“我......現在在去娘家借一點！你在家裏帶朵朵，別衝動！”她咬牙道。

　　可她剛要走開，手臂被人一把抓住。

　　“我昨天怎麼跟你說的？家裏，隻要關於錢的事，你不用操心！”秦奮認真道。

　　說完，他從褲兜裏隨意抽出兩張紅票狠狠甩過去。

　　“給我滾！”

　　兩張嶄新的紅色票子，像是兩巴掌，讓程豔芳有點懵圈。

　　本來哀嚎著的嗓門，瞬間停住。

　　怎麼可能，這兜比臉幹淨的窮鬼，怎麼會有兩百塊錢？

　　“嘖嘖，好多錢！”

　　“秦奮這家夥是去哪裏發財了？”

　　突然間，剛才圍觀的一幫鄰居震驚無比。

　　秦奮從口袋裏麵掏錢動作過猛，帶出了一疊紅票子，灑落一地。

　　圍觀的鄰居們稍微掃了一眼，最起碼有三、四十張！

　　不少人倒抽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