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你個賤人到底和牧南行說了什麼,他一回來就責備我不該招搖,是不是你又在他的耳邊吹風了!”她一進來就扯著嗓門對我吼,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順著我們的方向看了過來。
她穿的光鮮亮麗,完全不像一個病人的樣子。
她氣呼呼地包往椅子上一甩,衝著我就過來了。
“你發什麼瘋,你以為這裏是你家嗎?”齊婉寧擋在了我的麵前,把我牢牢地護在身後,對我說道,“江舟,別怕,有我呢,這個女人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我無比慶幸自己能有這麼好的朋友。
“你又是誰?”夏微藍掃了一眼我的朋友,完全沒有把婉寧放在眼裏,一把推開了她,“我找的是江舟,你擋在前麵幹什麼!讓開!”
客人們陸陸續續被吵鬧給嚇走了,偌大的咖啡店裏轉瞬間就隻剩下了我們三個人。
隻有空調的風還在嗖嗖作響。
婉寧死死地護著我,“平日裏你欺負江舟就算了,但是我在這裏,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你以為你是老幾?替江舟出頭嗎?那我就讓你替個夠!”夏微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把短刀朝齊婉寧的臉劃了過來!
我沒想到她會這麼瘋狂,一把拉開了齊婉寧,那把鋒利的刀貼著我的臉劃了下去!
“江舟!”
溫熱的液體慢慢地冒了出來,我的臉上像是有水在流動,我怔住了,半晌之後,刺痛才慢慢占據了我的全部感官。
我的臉......
耳邊傳來了夏微藍的奸笑,“我看你現在頂著這張臉怎麼去勾引牧南行,他隻怕是看吐了吧,江舟,這就是你勾引我男人的報應!這是報應!”
“啪!”齊婉寧一把奪下了她手上的刀,揚起手對著她的臉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夏微藍被扇地分不清東西南北,頭磕在了桌角上,暈了過去......
“婉寧......”我滿手都是血嚇壞了齊婉寧,她趕緊握住了我的手,拉著我往外走,“我們去醫院,去醫院......”
我呆若木雞地脫開她的手,麻木地看著滿手的血跡,“婉寧......我的臉,我的臉是不是毀了?是不是......”
她不再說話,隻是一個勁地哭。
我知道,我最引以為傲的美貌,沒了......
那瞬間,我的所有自豪,所有堅強,潰散地一幹二淨......
整個人陷入了無窮盡的麻木,顫顫巍巍地扶著桌子往夏微藍的方向走了過去。
夏微藍......
這才是你的目的嗎?
一定要這樣,你才甘願嗎?!
我哆哆嗦嗦地撿起了地上的短刀,齊婉寧誤以為我想不開,驚慌失措地從我的手上搶走了那把刀,緊緊抱著我,“舟舟,我們去醫院,那個女人她一定自有惡報!”
走的時候,她還是給120打了個電話來把夏微藍帶走。
醫院裏,醫生小心翼翼地拿著鑷子給我臉上的疤消毒,生怕稍微用力就會弄疼我。
“會留疤嗎?”我問。
“這個......”他有些支支吾吾,答案不用說出來已經了然。“算了,你上藥吧。”
眼淚順著臉頰不斷地往下滑,哽咽地幾乎出不了聲,醫生以為我是因為毀了容而哭泣,安慰道,“好好養的話,還是有好起來的可能的,樂觀一點,沒什麼坎過不去的。”
沒什麼坎過不去的......
可現在每一天我都過不去。
婉寧給我交完費急急忙忙地跑來照顧我,醫生說要觀察一段時間,我以怕吵為由讓醫生給我開了間單間。可齊婉寧知道,我是怕當眾泣不成聲引來大眾的目光。
什麼時候起,我連哭的權利都沒有了。
“舟舟,是我對不起你,本來毀容的應該是我。”她低垂著頭,努力壓製著哭聲。我摸了摸她的頭發,任憑心裏翻江倒海,卻依舊故作輕鬆地說到,“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的事情,你是被牽扯進來的,要是你受傷了,我怕是要自責死了。”
“再說了,我一個都要死的人了,要那麼好看的臉幹什麼?”
“可是你從前是多麼好看的一個人,憑什麼被夏微藍這樣的渣滓給毀了,在我的眼裏,你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最美的。”
可是這樣的我卻毀在了夏微藍的手裏。
我們在觀察病房裏呆了差不多三個小時,護士通知我們可以離開了,我和婉寧收拾好了東西往外走的時候,牧南行推門而入。
巨大的關門聲讓我和婉寧都為之一顫。
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大步走了上來,狠狠地將我摁在牆上,掐住了我的脖子,咬牙切齒:“是不是你推的微藍,薑舟,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太仁慈了!”
“放開,你先放開......”我被掐的呼吸不上,拚命地抓著他的胳膊。
婉寧嚇得臉色都白了,哆哆嗦嗦地抓著他的手,“你放手,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他陰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滾開!這裏沒你的事情。”
“我再問一遍,你為什麼要推微藍!”他那模樣恨不得當場把我撕了。
我忍著巨大的窒息感,聲音嘶啞到根本聽不清,“是因為,因為......”餘光處,我看見急著解釋的齊婉寧,瘋狂地搖頭。
可我最後還是沒有阻止她,她衝著牧南行吼了起來,“人是我推的,你有什麼事情衝我來,為了那種爛女人對江舟動手,牧南行,你算什麼男人!”
那瞬間,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緊張。
牧南行顯然是沒有沒想到,頓了下鬆開了手,冷笑出聲來,“薑舟,你可是比我想的厲害,還有這麼貼心的狗呢!”
我摔到地上,渴竭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咳嗽地淚水橫流,“牧南行,不是她,是我打的夏微藍,和婉寧無關。”
我知道牧南行的脾氣,要是他知道是婉寧幹的話,一定會不擇手段地報複的!
而我不一樣,我已經孑然一身了,不怕他的報複。
“你還護著你的狗呢!要是微藍出什麼事情,我會讓你給她償命的!”
“在你眼裏,那個姓夏的命值錢,我們舟舟的命就不值錢嗎?”齊婉寧氣不過上去理論。
他走的時候冷漠地瞥了我一眼。
“她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