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賠賠兩歲的時候，剛剛懂事就被家裏人扔到了集市上，家裏人希望有好心人能夠收養，即使沒有，大街上總能撿到些剩飯剩菜，也就活的艱難一點。

　　可那時候賠賠不懂事，總會想著去拿別人攤子上擺的東西，有心好的就趕一趕，遇到脾氣爆的就打一頓。

　　她眼睛有問題，加上家家戶戶都不富裕，沒人願意把她領回去，街上的孩子們看到她就用石頭砸，把她當怪物一樣對待，賠賠身上長期帶著傷。

　　這樣過了一兩個月，直到有一天，她路過賣發糕的鋪子跟前......

　　那是個將近四十歲的光棍，住在城東頭的泥草棚子裏，以前也是個遊手好閑的混混，據說還給沈五爺當過一段時間的狗腿子。後來家裏的老人過了世，才終於收斂了一些，搞了個賣發糕的小推車，在街上賣賣發糕。

　　賠賠漫無目的的在街上找吃的，發糕的香味將她引了過來，她想偷偷拿一點，被賣發糕的發現了。

　　但是賣發糕的不像別人一樣驅趕她、打她，而是麵色親切的把賠賠抱了起來，拿了個糕給她吃。

　　從來沒被別人這麼溫柔的對待過，賠賠很親近他，也很相信他。所以，當他收攤之後想帶走賠賠的時候，賠賠幾乎是歡呼雀躍地跟著他回了家。

　　期間的事別人不太了解，隻知道有十幾天沒看到賠賠，賣發糕的還是會出來出攤，但是沒帶過賠賠。

　　直到十三天後，一個蓬頭垢麵的孩子趴在街角的石墩子上，不知是死是活。有人走近將她翻了個身，這才發現是流浪的賠賠。

　　她不知道經曆了什麼，已經暈了過去，氣息非常的微弱，有人拉開她的衣服一看，身上全是傷。

　　正巧那天趕集的有個人認識賠賠，覺得這孩子實在太可憐，就將她送回了她自己家裏。從那之後，集市上的人就再沒見過賠賠，也沒有人知道賠賠跟著賣發糕的回家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可能是賠賠年紀小，不記事了，所以文淼淼帶她來街上的時候她很開心，根本就沒有回想起曾經的一些事情，直到她看見賣發糕的......

　　當時文淼淼隻以為她想吃香噴噴的發糕，所以才那麼直勾勾的盯著發糕攤子，卻沒想到這其中竟然有這樣的事情。

　　“行，我知道了，謝謝大娘。”文淼淼朝著兩個大娘揮了揮手，轉身就一腳將石頭子踢向遠處，然後氣呼呼的往回走。

　　今天誰也別想攔著，這個仇，她報定了！

　　雖然不知道賠賠跟著賣發糕的回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但文淼淼心中隱約有個答案，而且是她非常不能接受的答案。

　　一看到她的神情，白九就知道她已經問出了其中所以。但是白九顧及賠賠的情緒，沒有直接開口詢問，隻是和文淼淼抬了抬眼。

　　文淼淼一點頭，也沒有多說，幾個人帶著買好的東西往回家的方向趕。

　　大瓦房裏隻有兩個房間，兩張床，白九說到時候再打張床，放在堂屋裏給他睡，他的房間騰出來給兩個孩子。

　　白九不能帶著兩個女孩子睡，今天兩個孩子隻能和文淼淼擠一擠。

　　晚上的時候，為了讓賠賠忘掉今天的事，文淼淼讓白九在院子裏生了一堆柴火，幾個人歡快的吃了一頓烤老虎肉。

　　吃飽了肉，賠賠的情緒也穩定了很多，偏偏帶著她回了房間睡覺。這時候文淼淼才對白九講起了兩個大娘所說的事。

　　白九默不作聲地聽著，神情還是以往一樣的淡漠，隻是手裏把玩著的小木塊被他一點一點捏了個粉碎。

　　“九哥，這事我忍不了，無論如何我得去找那賣糕的事兒。”

　　文淼淼知道白九不是懦弱的性子，雖然他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但真正觸及到他在乎的事情，他就絕不會縮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