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陳長歌怔了怔，笑的越發開懷，是誰說九王爺冷血冷清的，分明溫柔到了極致，被人捧在手心裏嗬護的感覺，真是久違了。

她清楚記得，花瓶是君慎衍按照她喜歡的樣式，跑了好幾條街才找來的，衣服更是他每日必送的東西，隻要她說一句不喜歡，很快便有人送新的花色，新的款式過來，還有胭脂水粉，首飾頭麵......

原來，她的隨口一提，在他那卻是務必完成的鐵律，這個男人，從始至終就對她這般好，把所有的疼愛都給了她。

收拾好後，君慎衍被召入宮，而陳長歌則見了李總管。

“按照王爺的吩咐，留在朝霞院伺候的人已經找好了，還請王妃掌眼，滿意的話便讓他們留下，不滿意，老奴再去尋，您有任何要求都可同老奴說，老奴保證為您尋來稱心如意的。”

陳長歌點頭，從紫嫣手中接過備好的賞銀遞過去，笑道：“之後，也要麻煩李總管多多關照了，九王府不同別處，定然諸事繁多，打理困難，我初來乍到，難免有絆住手腳的地方，還望李總管多多指點才是。”

這是準備接手王府的中饋了啊，李總管呼出一口氣。

他本就隻是王府的總管，負責伺候王爺，料理前院，王府沒有女主人，他才暫時接手中饋，王妃入府，他就知道早晚有一天要交出去，毫無留戀，幸好，王妃沒讓他等太久。

李總管彎下腰，雙手舉過頭頂恭敬接過，“老奴多謝王妃賞賜。”

陳長歌笑的眉眼彎彎，抬手虛扶了一把，“李總管帶路吧，我去瞧瞧你帶來的人。”

“是。”

隻要兩個丫頭一個婆子，確實不是甚難事，已經在院子裏垂首安分等著了，見有人出來，隻匆匆抬眸看了一眼，佯裝鎮定的跪地行禮。

“奴婢見過王妃。”

陳長歌麵無表情立於廊下，同麵對李總管時，完全是截然不同的神情。

她要立威，嬉皮笑臉的可不行，太過謙和了亦不行，沒有規矩，何以成方圓？

院中跪著的三人，頭垂的越發低，額頭直接抵到了地上。

紫嫣搬了太師椅放於廊下，扶著陳長歌落座，又端了杯熱茶給她，直接站到風口處替她擋著，任風再強勁，也吹不動她分毫衣袂。

陳長歌揭開蓋子，撇去最上麵的一層浮沫，小口抿著，待雙唇浸濕便作罷。

明明看上去溫柔大方，可散發出的壓迫感和滿是威懾的視線，即便是開府前就跟在王爺身邊的李總管，都受不住冒了冷汗。

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眼前坐著的不是王妃，而是王爺。

火候差不多了，陳長歌將茶蓋往杯盞上一磕，方才悠悠開口。

“既已來到朝霞院，你們心裏也該清楚，日後要伺候的是誰了，選了你們，自是因為比起旁人，你們身上有過人之處，李總管的眼光，我還是相信的，王府的規矩你們都清楚，我也就不多說了，但我的規矩，卻是要提上一提。”

“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我這個人呢，並不是好相與的主，你們來王府的時間也不短了，關於我的脾氣，應是聽過不少，我身邊從不留會背叛的人。”

視線一一掃過，將三人發白的臉色收入眼底，陳長歌淡淡道：“所以，若有不願待在朝霞院的，我也不強求。你們隻有一炷香時間，想好了便告訴我，過時，可就不候了。”

紫嫣進去一趟，再出來時，手上多了個香爐，正中央插著燃起的香，而她另一隻手上，半涼的茶水再次冒了滾燙的熱氣。

“計時，開始。”

陳長歌接過紫嫣手中的茶悠哉悠哉的喝著，主仆倆時不時湊頭笑談幾句，全然不顧其他人緊張的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一炷香還剩個尾巴的時候，院中三人依舊跪的板板正正，毫無動靜，更無任何知難而退的跡象。

陳長歌不由挑眉，到底是李總管親自挑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就是不一樣啊。

“你們的選擇我知道了，地上涼，跪的太久膝蓋會受不了，都起來吧。”

“是，多謝王妃......”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真真好手段！

陳長歌跟著起身，微微側過身子，淡聲道。

“我的規矩說來也簡單，隻一點，我最討厭欺騙和背叛，你們莫要以為我年紀小就好糊弄，我從相府出來，見過多少醃臢事，說句不好聽的，興許比你們各自的年齡加起來都要多。”

“我不會作踐你們，也希望你們不要自我輕賤，分內之事做的好了，斷不會虧待了你們，做的不好，也莫要怪我手下無情。”

三人連聲稱是，心情一會天上，一會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