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真的會一夜之間長大嗎？這是青黛長達一個月的疑惑。

她已經在柳府呆了十年，這十年幾乎與柳徽音形影不離。

從前的柳徽音，別說是打架了，連說話都不大會，身子孱弱，隻能困在高高的圍牆之內。她那個小小的院子，從未有人來，她也從未出去過。

那時候，她是開心的。

可如今，除了那張臉，卻像是徹底換了個人。

說話不一樣了，習慣不一樣了，打架......還這般厲害。

簡直不可思議。

柳徽音偏頭看了青黛一眼，笑道：“我不是變了，而是根本不是柳徽音。”

青黛嘻嘻一笑：“姑娘又在說笑！你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從未離開，不是柳徽音是誰！”

“今日之事，誰都不要說。”

“青黛保證，一個字都不透露出去！”

兩人邊走邊聊，隨心地走著，不多時，青黛發現周圍有些陌生，似乎以前從未來過，四周靜悄悄的，不由得有些害怕起來。

前方有一處大宅院，走進了看，隻見上麵寫著“祁王府”三個大字。

“咦，姑娘，咱們怎麼到祁王府這裏來了呀。”

柳徽音身體一僵，怔在原地——成為柳徽音的這一個月來，她幾乎沒出過門，自然不知道回家該走哪條路。不知不覺便按照往日的習慣，走到了祁王府。

“姑娘，我聽說啊....”青黛並未注意到柳徽音神色不對，笑道:“將來的儲君之位，會是祁王的呢。”

“這話不能亂說。”

“姑娘！這是真的！我聽說，前陣子東宮那位得了重病，禦醫們束手無策，後來又找了許多的民間大夫......都沒用呢。現在聖上又這麼偏愛祁王，東宮之位他唾手可得.....”

太子體弱多病，柳徽音是知道的。

皇後還是蘭貴妃時，曾遭人下毒，後來毒雖然解了，可仍影響到了腹中的胎兒。蕭元煜生下不久後，體質弱，常年生病。

她眼神閃過冷意，道：“他絕不能就這麼死掉。”

倘若太子死了，誰和簫元亦鬥？

好戲，還未開始呢。

“啊？姑娘你說什麼？”

柳徽音深呼吸一口氣，緩緩道：“青黛，幫我個忙。”

“姑娘要奴婢做什麼？”

“散布一條消息，就說沈廉之來了京城。”

簫元煜若真是病重，東宮一定會想法子找到沈廉之。

“可是姑娘......沈神醫並不在啊。”

沈廉之，鬼醫徐承之徒，傳言能醫死人肉白骨，被稱作大辰的第一神醫。隻是他行蹤不定，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裏。

柳徽音很堅定，“他在。”她默了默，又道：“你按照我說的做便是了。”

世人以為鬼醫隻有一個弟子，其實不然，大弟子沈廉之擅毒，二弟子薑長亭善醫，兩人幼年形影不離，共用一個名字。

說她是沈廉之，倒也不假。

青黛注意到柳徽音心事重重，縱然心中很多疑問，可也沒有多問。

兩人沉默著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回到柳府，豈料剛踏進門，便看見一張冷如鬼魅的臉。那是趙姨娘的貼身婢女，曲嬤嬤。

“三姑娘，姨娘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