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班泰眾別看跳得高，讓他自己去找他又不願意了。

還是班茹的母親李氏，自己提了根棍子就去找了。

薑氏還喊了一聲：“仔細些別走遠。平姑，跟著她。”

平姑就是明月的娘王媽媽。

班泰眾還在發脾氣，指著班柔道：“你這個掃把星，才回來又要害死我茹兒！”

薑氏氣得大罵：“真當我死了不成！”

班泰眾道：“娘，您就算再偏心也不能這樣。你看看她穿的，明明就是佞臣家的衣服，我茹兒就是被她禍害得......”

班茹現在都跟車夫訂婚了！

“閉嘴！你給老身閉嘴！”

薑氏壓根也不信班柔會自己投靠佞臣，她肯定是被抓走的啊！

隻是二房總說，班泰初又不爭辯，她自己說，就被當成瘋子！

班柔皺眉道：“二叔，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是這樣欺負我祖母的？”

這頂帽子太大，班泰眾愣了一下。

“一個大男人，還沒有二叔母有血性，丟了女兒不敢去找，回來拿嫡母、侄女發火。二叔，您可是好出息！”

班泰眾被她氣得麵皮漲紅，上前了幾步。

但班柔又不怕他，直接搶過明月的劍站了起來：“不準靠近我祖母！”

班泰眾怒道：“你，你要殺人不成？”

明月驚了一下：“大娘子......”

班柔道：“我和班茹倒有仇！如果不是她害我，我怎麼會落到佞臣手裏！我現在的心情，也確實很想殺人！”

明月吃驚地道：“大娘子，您是......”

她剛想讓班柔把真相說出來。

可三夫人王氏突然過來勸架了：“阿柔，你先把劍放下，有話好說......”

“你躲遠點！刀劍無眼，捅死了你們這群不孝不悌的我也是不怕的！”

看著她手裏的劍，王氏嚇得躲在了還搞不清狀況的班泰聞身後。

見她這英勇的小模樣，最開心的是薑氏。

連日來薑氏飽受內心的折磨，如今隻覺得心頭這口惡氣盡去！

她大笑道：“好，好！”

見他們被嚇住了，班柔才冷笑了一聲，扶著薑氏上了車。

薑氏急切地道：“阿柔，你當真被佞臣抓去了？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班柔安慰道：“祖母，我無事。”

說著，她給薑氏切了切脈。

薑氏是肝誌不遂，急火攻心。

說白了就是活活給氣著的。

班柔從空間裏取出一瓶舒肝丸，換了個白瓷瓶裝著。

“祖母，這是我從佞臣處偷來的舒肝丸，藥是好藥，您用些藥，好生養著，千萬莫要再為我的事情生氣了。”

薑氏是老毛病了，她和家裏幾個兒子經常慪氣。

氣不順傷肝，這麼多年來，以至於她不過五十的年紀，看起來卻比同齡人滄桑許多。

以班柔的經驗，她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壽數不長。

薑氏在她的服侍下吃了藥，就道：“你被抓走，和二房那個有關？”

班柔怕她又氣著，沒敢跟她說的太細。

她隻是道：“我是被班茹帶出去的，路上遇到佞臣。不過，因她隻是庶侄女，佞臣看不上。本想留著我來氣我爹，可我逃了。”

薑氏氣壞了，道：“那個，那個孽障，下嫁車夫，也是她活該！”

但她又很擔心：“阿柔，你父親十分薄涼，恐怕，不會幫你出氣！”

班柔安撫道：“祖母，您瞧見我罵他們的樣子了，我已經不是從前的阿柔了，您且寬寬心。”

薑氏聽了，心裏終於踏實了一些。

班柔的藥舒肝效果非常好，又帶有一些安神的效果，薑氏沒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時候，班泰初和李氏他們找到班茹帶了回來。

人被摔得已經昏迷骨折了，王媽媽正在緊急給她診治。

這會兒人都圍到了另一輛馬車上。

她確定薑氏睡踏實了，就拿著三瓶藥從馬車裏鑽了出來。

明月正幹站在馬車旁邊。

班柔把三瓶藥都給了明月：“這是祖母的舒肝丸，一日三日，一次一丸，我就托付給你了。”

明月看了看藥，又看看班柔。

“是......”她有些遊移，因為總覺得大娘子有哪裏不一樣了。

班茹那邊，她傷得很重，人已經昏迷了。

王媽媽是隨行唯一略通醫術的人，但也應付不了這種情況，隻能向班泰初建議連夜送班茹下山進城去找醫館。

班泰初就趕緊讓王媽媽親自帶著她和李氏一起下山去了。

等到這會兒，王氏提醒他：“阿柔回來了。”

班泰初早就知道了。

王氏又小聲給他告狀：“剛回來，發了好大一通火，還對二兄拔了刀......”

班泰初皺了皺眉。

他走向老夫人的馬車。

“你對你二叔拔刀了？”

班柔翻了個白眼：“上梁不正下梁歪。”

班泰初的眉頭一皺。

班柔抬起頭，道：“父親強攙祖母出門，祖母又哭又罵的時候，父親猜我在哪兒？”

聞言就連明月和趕過來看熱鬧的王氏都吃了一驚。

班泰初微微肅容。

“我在東院亭閣上呢。我親眼看著呢。”班柔道。

親眼看著生父怎麼不孝，怎麼無情。

班泰初皺眉道：“你這是怨恨為父了？”

班柔不解地看著他：“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敬你愛你？”

這不是扯淡嗎？

班泰初想到她竟然是在亭閣上看著家人離她而去的，一時之間也有些心驚肉跳。

半晌，他道：“你既是嫡長女，就應該多為家族考量。”

班柔想了想，便把原主被班茹謀殺，又帶去拋屍，最終被江翊掠去的事情告訴了他。

然後就等著他的反應。

班泰初看起來隻是有些驚愕的樣子。

緊接著，他皺了皺眉，道：“你與茹兒說的不一樣，此事已經無法查證，便不要再提了。”

班柔一聽，笑了。

行，她單方麵宣布，這家親戚除了薑氏她都不要了。

“既然回來了，你便安生在你祖母身邊伺候。茹兒也是待嫁之身了，她不會再為難你......”

說白了，班泰初似乎覺得要下嫁車夫的班茹可憐一點。

班柔突然道：“父親，給我錢。”

班泰初也傻了眼：“你要錢做什麼？”

“我要帶祖母回京城去”，班柔道，“其實我們也沒有必要跟著您去黑沙塔受苦啊。再不濟，回寧陽鄉下去也行啊。”

班泰初不可置信地道：“你怎的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

班柔覺得很莫名其妙：“我覺得，我這個想法特別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