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笑破空西行,遠遠瞧見一條大河橫斷雲州,瞧得兩岸人數不少,便閃身至此,打聽齊先生線索。
至此,才瞧得此河模樣,寬逾百丈,驚濤拍岸,甚是洶湧。
“那位後生,過河白銀一兩,來來來,人滿就走。”
離笑循聲瞧去,一艘渡輪靠在岸邊,高約五丈,雕梁繡柱,蔚為壯觀。
雖說一兩白銀價格不低,但如此渡輪,造價自然不菲。
離笑正踏步往前,又聽得叫賣之聲:
“渡江十文,過江再給。”
都是渡輪,為何價格差距如此之大。
一葉竹筏停於岸邊,竹筏之上一名老漢撐著竹篙朝著岸邊喊道。
這水流如此湍急之處,居然有人敢撐著竹筏過河。
離笑不免一驚,看來老漢不是有神通之人就是熟知水流走勢,才敢在此擺渡。
忽然離笑瞳孔一閃,眼前老漢身上居然有一股熟悉的氣息。
眼見到手客人被老漢搶走,豪華渡輪上傳來陣陣咒罵之聲。
“王老漢,別看你這十年都平安無事,指不定這趟你就有去無回。”
伴著罵聲,豪華渡輪已經出發,速度甚快。
“來來來,後生站穩了,別看我這竹筏單薄,可這西涼河它識人,每次我都能平安渡過,連鞋子都不會沾水。”
離笑踏上竹筏,從懷中掏出十文錢,遞給老漢。
“不急不急,這錢等過河再給。”
老漢笑著拒了十文錢,離笑隻能等過河再給。
“船家,您一直在這西涼河擺渡麼?”李笑問道。
“是啊,邊看現在西涼河水勢凶險,但十年前西涼河並不寬,仗著有把子力氣,便在這擺渡,賺點辛苦錢。”
“那這十年間,船家是否見過什麼奇人異事?”
離笑如此一問,老漢似陷入回憶一般,回往這十年擺渡生涯。
“奇人異事倒是見過不少,有踏水而行的修士,也有......”
“也有什麼?”離笑追問。
“十年前載過一名儒家修士,說是要去洛都,過河後又予我一枚玉墜,說是會保我平安,說來也怪,此後任憑西涼河如何凶險,我都能平安渡河。”
話至於此,老漢目光陡然有神,指著離笑道:
“對對對,就是你這身衣服,他穿得就和你這身衣服一模一樣!”
“船家,那枚玉墜可還在?”離笑追問。
“在在在。”
老漢說著,就從背簍裏拿出那枚玉墜,遞與離笑。
絲絲清涼傳於離笑掌心,離笑無限感慨。
齊先生臨別之際,還心係蒼生,用這枚玉墜護了船家十年。
“老頭,借船一用!”一聲大喊從岸邊傳來。
兩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男子身著青衣,已從岸邊踏出,躍向竹筏。
老漢哪裏見過這等架勢,手一哆嗦,竹篙掉入河中,竹筏隨即變得不穩。
“完了完了,這下真讓那渡輪老板說中了。”老漢焦急萬分。
“船家,莫慌。站穩就行。”
離笑心念一動,腳下竹筏瞬間穩住,再不受河水一絲影響。
青衣男子雖在空中踏步,可離笑看出這等距離已是他的極限,便定住竹筏,等其上船。
“啪!”
青衣男子穩穩落於竹筏邊緣,竹筏紋絲不動,就差半步落入水中。
“老頭,看我這輕功如何?”
青衣男子得意道,見老頭默不作聲,一臉焦急之色,稍顯尷尬,便將目光移至離笑。
“好家夥,這玉墜不錯,拿來我看看。”
青衣男子目光尖銳,一眼就看到離笑手中玉墜,成色相當上乘。
“渡江便渡江,這玉墜與你有什麼關係?”離笑回道,內心升起無名火。
青衣男子被拒,尷尬更甚,等回過神才發現腳下竹筏居然在自行渡江。
“你也是修煉者?”青衣男子問道。
“略懂一二。”離笑答後便背過身去,目眺河麵,不再理會。
“那正好,我叫張陽,自幼好武,習得佛道兩教,咱比比誰修為更甚一籌。”
確認離笑是修煉者後,張陽興奮異常,非得與離笑切磋一番。
可眼前離笑對其置若罔聞,令他十分不爽。
“我看你一身的書生氣,該不會是那傳說中儒家弟子吧。”
離笑依舊微動,隻是腳下竹筏速度快了許多。
張陽察覺於此,心中竊喜,便運氣於腳下,將竹筏往反方向拖住。
竹筏速度絲毫未減,張陽再使出渾身解數阻止竹筏前行。
“啪!”
腳下竹筏應聲而斷!
離笑一把拉住老漢,穩住身形於半截竹筏之上。
“哎呦,這可是我吃飯的家夥啊,怎麼就這麼折了啊。”
老漢見竹筏折斷,心疼萬分。
張陽見此,立馬把責任推給離笑。
“都怪你,你要應我切磋一番,便不會有如此事端。”
離笑聽得張陽此言,欲出手成全,可接下來張陽的一句話,差點命隕於此。
“果然儒家弟子都是軟弱鼠輩,如此羞辱還能無動於衷,儒家活該在大乾消失。”
離笑額頭青筋暴起,浩然正氣驟然升起。
“也不知你師承何人,教出如此窩囊之輩,依我看,若論窩囊,恐不及你恩師半......”
“轟!”
三人周身河水瞬間爆炸,水霧漫天。
“這是你自找的!”
離笑大喝,浩然正氣四溢,化作人形,一隻巨手拍向張陽。
張陽隻覺渾身一僵,從河水炸開一刻,他便知曉自己不是眼前之人對手。
可剛才所做一切,不就是為了和離笑切磋麼。
“萬法皆空·盾!”
張陽猛抬手,將氣凝聚於雙手之上,周身金光乍現,形成護盾,妄圖接下這一招。
“砰!”
護盾瞬間撕裂,張陽被直接拍暈在水裏。
“後生,可別鬧出了人命,趕緊把他撈起來。”老漢在一旁勸道。
雖說水裏這後生說話確實過了些,但不至死,若真鬧出人命,怕是自己也要受牽連。
“他沒事,我未下死手。”離笑道。
離笑隻覺張陽尚且年幼,性格衝動,姑且留他一命。
“啊?這都算手下留情了?”
老漢難以置信,若眼前這後生全力一擊,那不得把河水直接拍斷。
離笑估摸著時間,將暈死的張陽從水底提了出來,重重扔到岸邊。
此時早早就到達對岸的渡輪之上,皆翹首相望,不明緣由,此番經曆,怕是再不會靠近西涼河半分。
“船家,這點銀子算是陪您竹筏。”離笑掏出十兩白銀,遞與老漢手中。
“不用了,不用了,竹筏是自己做的,不值錢。”
推辭一番,見老漢一再拒絕,離笑隻好在玉墜之上注入浩然正氣,可保其一家無災無病。
見地上張陽遲遲未醒,離笑隻得上前查看。
可張陽卻突然起身,死死抱住離笑大腿,邊笑邊喊:
“師傅在上,受徒兒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