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王繼財率先出來活躍氛圍，露出一口大白牙：“要我說張鐵蛋你也真是的，你老娘的藥錢有著落了嗎，還不尋思多幹活，多掙工分，整天想那些不著四六的事情，我都替你臊得慌。”

村裏人都對這場景見怪不怪了，沈萬山是生產隊隊長，王繼財是保管員，兩個人一黑一白，把他們大隊管理得井井有條，這幾年他們杜家村大隊每年都被評為先進生產隊。

別的生產隊一個工分是三分錢，他們生產隊是7分錢，年景好的時候，八分錢，九分錢錢，也是有的，所以大家都樂意跟著沈萬山幹。

“隊長，我錯了，是我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以後我一定好好尊重那幾個女知青。”張狗蛋捂著褲襠承認錯誤。

“還愣著幹什麼，回去換褲子。”王繼財踹了他一腳。

人群中響起各種打趣的聲音，張鐵蛋怕沈萬山，但是可不怵王繼才，惡狠狠放話：“你等著，等老子換好褲子再跟你較量。”

王繼財故意捂著鼻子說：“你吃什麼了，尿得這麼黃，沒事多喝水。”

張鐵蛋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夾著尾巴逃了。

這麼鬧了一場大家都沒放在心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沈萬山躺在炕上，臉色緊繃。

他原本是一個偵察兵，在執行任務中，流彈擦著他的褲襠呼嘯而過，任務是順利完成了，受了褒獎，可是他從此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

他去部隊駐地的軍區醫院看過，經過各種檢查，醫生說他生理上是沒有問題的，唯一的可能性應該是心理問題。

心理醫生他也看過，他現在還記得當時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笑嗬嗬地說：“你要不隨便找個女人試試？”

他當場摔了那醫生的眼鏡，這事能隨便嗎？誰家的閨女不是人生父母養的。

沈萬山睡不著，知青點裏的柳如霜是不敢睡，怕一覺醒來自己會回到那個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氣的房子裏。

她用食指和拇指撐住自己的眼皮，瞪著死魚眼看著正在看書的殷翠雲。

“如霜，你是不是中邪了。”

柳如霜睨了她一眼，沒說話，反而把眼皮子撐得更開了，就算是夢，她也要把這場夢做的時間長一點。

她眼珠子極快地轉了轉，覺得這大好時光用來睡覺太可惜了。

“我拉肚子，我去一下廁所。”

“嗬嗬，你去廁所用得著換衣服，給鬼看呀？”殷翠雲冷嗤一聲，倆人光屁股玩到大，柳如霜一撅屁股，她就知道她拉什麼屎。

“你放過沈隊長吧，她和你之前的那些男人不一樣，你別玩弄人家的感情。”殷翠雲苦口婆心地勸。

柳如霜以前仗著自己長得好，換男朋友的速度跟換襪子一樣，後來找到相貌好、家世好、人品好、有文化的黎錦輝才算是安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