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隊長是個好人，我知道你是生黎錦輝的氣，可是你也不應該拉沈隊長下水呀。”

柳如霜眯著眼睛把殷翠雲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沈萬山死的那天，殷翠雲哭得比她還凶。

“你不會也喜歡沈萬山吧！”她大力地握住殷翠雲的肩膀，使勁地晃。

殷翠雲被她晃得腦仁疼，隔夜飯都快被晃出來了，連連擺手：“你放心，我不喜歡他，我就是覺得沈隊長是個好人。”

“我喜歡的男人，當然好。”柳如霜表情颶風轉晴，抬頭梨渦淺笑，那雙靈動的眸子出奇的亮，還不忘提醒殷翠雲：“你可不能跟我搶男人，不然的話我告訴你哥你欺負我。”

殷翠雲翻了一個白眼，她哥是柳如霜的狂熱追求者，後來柳如霜跟黎錦輝在一起了，他哥就退而求其次認了柳如霜當幹妹妹，對柳如霜比對她這個親妹妹還好。

她嗤了一聲：“等你哪天真的把沈隊長變成你男人再說。”

“他心裏有我的，你看這藥都是他連夜去鎮裏給我拿的。”柳如霜指了指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得意地挑眉，她在生產隊的這半年，沒少磕磕碰碰，這些藥都是沈萬山給她的。

“你可以去張奶奶家看看，她家也有一堆藥，也是沈隊長給她的，比你的多得多。”

張奶奶無兒無女是村裏的孤寡老人，平日裏都是沈萬山給她端飯、挑水、洗頭發......事無巨細地照顧張奶奶。

柳如霜漂浮在半空中的一顆心重重地墜下來，也清晰地認清了一個事實。

沈萬山好像從來沒有喜歡過她，他多次救她隻是出於一個生產隊長的義務和責任而已，就算是另一個趙如霜、李如霜，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救她，哪怕是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

她和沈萬山之間從來不是兩情相悅，而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她像是一直飛蛾撲向火，可最終熄滅的卻是沈萬山。

柳如霜攥緊了拳頭，這輩子一定要把沈萬山從那場洪水中救下來，就算他不喜歡她，看著他跟其他的女人白頭偕老。

她也是能接受的吧？柳如霜在心裏問自己。

不能，她一定要把沈萬山搞到手。

杜家村的公雞剛叫第一遍的時候，柳如霜就起床了，趁著蒙蒙亮的夜色來到了村口。

“沈隊長早上好。”

沈萬山微微詫異，柳如霜在生產隊每次都是拖後腿的存在，這次居然這麼早，他看了一眼東方的旭日，今太陽沒打西邊出來。

“沈隊長，我今天特意過來向你承認錯誤，以前是我年少氣盛，不懂事，給您和咱們生產隊添麻煩了，以後的我一定好好勞動，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

說完還衝沈萬山敬了一個勉強算得上標準的軍禮。

“嗯。”沈萬山視線從柳如霜嚴肅的臉上掠過，淡淡應了一聲。

柳如霜的手還保持著敬禮的姿勢，像是被人打了一記悶拳，她想了一晚上想出來的台詞，就被這個男人一個單音節的字給打發了。

好歹要說兩句讚揚的話吧！老話不是說浪子回頭金不換。

她不想兩人的談話就此終止，湊上前去主動找話題：“沈隊長，我以前毛手毛腳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好多藥錢都是你墊付的，要不你算算多少錢，我一起給你吧！”

柳如霜想著沈萬山肯定不會記得具體的數目，然後她再說為了感謝對她的照顧要請沈萬山去縣城裏的國營飯店去吃飯。

沈萬山一個大男人，肯定不會讓女孩子付錢的。

這樣一來表明她是一個知恩圖報的女人；二來表明自己獨立女性的立場，不會占男人的小便宜；三來嘛，也是最重要的，製造了一場和沈萬山單獨相處的機會。

柳如霜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