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驍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走不掉了,蹙著眉頭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那徐天德雖被我嚇退。可難保他不會為了立功,殺個回馬槍。我們最好還是盡快離開為好,以免被人堵在了這城中。”
張興霸幾人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他們都是土匪出身,拚蠻力他們行。
可要說動腦子,他們覺得還是聽秦驍的妥當。
“那我們天一亮,就立馬離開。”
緊接著他們就商量起如何走,秦驍的建議是兵分兩路,最後在京城回合,對於這個建議,無人異議。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所說的一字一句都被門外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
門外的人皺了皺眉,伸手便在窗戶紙上輕輕戳了一個洞。
透過這個洞,他墊腳往裏看去,先是看到趙二虎、張興霸他們,最後才看到被他們圍住的秦驍。
當看到秦驍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秀臉龐時,他那泰山崩於前也不曾變色的臉龐,不禁微不可見的抽搐了兩下。
腦門上滿是疑惑,這位小祖宗怎麼也來江安府了?
他不是......
意識到事情似乎已經偏離正軌,有著向失控的趨勢發展,也擔心自己被發現,門外的人蹙著眉意味深長的瞅了秦驍一眼,便立馬悄然無聲的轉身進了對麵的一間房間。
房間裏。
鋪著一張白布的圓木桌前,一位邊品茶邊看書的中年男子,頭也沒抬便隨口問道:“可查清了是誰膽敢冒充朕在此裝神弄鬼?”
剛從外麵進來的人立馬拘謹了幾分,好似乖乖貓一樣,無聲來到男子身旁。
然後一字不落的將自己剛剛看到和聽到的給男人敘述了一遍。
“老三?”
“他不是......”
話說到一半,男子的聲音嘎然而止。
放下手中的書,他緩緩起身,走到窗台前,麵無表情的看著外麵漆黑的天空,不知在想什麼。
有人膽敢冒充自己,還被自己撞了個正著,男子是非常生氣的。
而且還好巧不巧的打亂了他的計劃。
就更加罪不可恕了。
可搞了半天,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也不知男子想到了什麼,陡然間站在窗前的他竟嗬嗬笑了兩聲,然後招招手。
男子立刻走到其身後。
“陛下,有何吩咐?”
“去!把這臭小子給朕提溜過來!朕今兒非好好抽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幾鞭子不可。”
沒錯,此人正是當今大魏皇帝,秦景辰。
而他身後之人則是他的貼身侍衛。
不一會,打發走趙二虎他們後,秦驍打算趁著天還沒亮再補會覺的,剛躺下,他的房門就再次被砰砰敲響了。
他以為又是趙二虎搞鬼。
“趙二虎!你不是有病?還讓不讓我睡覺了?”
他氣憤不已的從床上爬起來,罵罵咧咧的前去開門。
吱嘎一聲。
秦驍打開房門,就要再罵兩句,可下一秒,他卻如遭雷擊,看著門口那張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的臉龐,秦驍愣怔了半響。
然後不等對方開口,他就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一定是沒睡好,眼花了。”
“沒錯,一定是。”
旋即,他就打算回去繼續睡覺,可房門卻再次被敲響。
秦驍皺皺眉,隨即再次打開門,不等他開口,就聽對方沒有任何感情、冰冷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
“三殿下,現在可睡好了?”
看著那張猶如一張撲克的冰冷臉龐,秦驍嘴角不自禁的抽搐起來,秀氣的臉上肉眼可見的浮現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苦笑。
不會吧!
不會吧!
不會這麼巧吧?
這也太他麼倒黴了。
此刻,秦驍隻想幹脆一頭撞死算了。
這人他認識,是他父皇的貼身侍衛,幾乎是寸步不離。
現在侍衛出現在他眼巴前,也就意味著他那便宜父皇也在附近,甚至可能就在這家客棧。
也就是說他剛剛假冒皇帝的事,他那便宜父皇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
在他的記憶裏,他這便宜父皇對他們這些皇子可是相當嚴厲。
反正他是被從小打到大的,那種畏懼感可謂是伸入骨髓。
哪怕他是穿越者,但一想到原主曾被打到屁股開花,他就不由菊化一緊,渾身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見秦驍像傻了一般愣在那,侍衛麵無表情的則開身子:“三殿下,請吧!”
“父皇來了?”
秦驍眼目流轉,隨即心虛的探出腦袋往走廊上瞧了瞧,沒看到他那便宜父皇的身影,心裏不由稍稍鬆了口氣。
然後迅速取下他腰間的龍形玉佩,遞給侍衛,並小聲道:“四哥,一點小小心意,你就當沒看見我,我立馬就走。父皇若問起,你就說我已經出城了。”
侍衛名叫郭鎮,家中排行老四,大家都叫他四哥。
郭鎮沒有伸手去接秦驍遞來的龍形玉佩,而是愣愣的看著秦驍。
心裏卻是疑惑得緊。
他認識裏的秦驍,以前雖混賬了一些,每天不是鬥雞溜鳥,就是去清樓喝花酒,可為人還是挺實在的。
現在怎麼跟變了一個人,變得如此油滑了呢。
竟然還妄圖賄賂他這個皇帝身邊的貼身侍衛。
若非秦驍手中的龍形玉佩乃是皇帝親自命人為他們這些皇子打造的,他都要懷疑眼前的秦驍是假的。
“陛下還等著呢!三殿下是自己走,還是卑職動手,幫三殿下?”
看著郭鎮油鹽不進,一點也不知道變通,秦驍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說你,那麼死板幹什麼,就不能裝作沒看見嘛?
非得較真,活該你一輩子當侍衛!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秦驍心知自己走不掉了,隻能撇著嘴,跟著郭鎮來到了對麵房間。
完了!
屁股又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