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間門口,秦驍探出腦袋往裏瞅,卻遲遲不肯進去。
房間不大,秦驍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桌前的秦景辰。
就在秦驍偷偷打量時,耳旁陡然響起秦景辰的怒喝:“站在門口幹什麼?敢做不敢認嘛?還不給老子滾進來!”
秦驍頓時嚇得渾身一哆嗦。
看著秦景辰那張憤怒的臉龐,就知道自己這頓打鐵定是跑不了了。
但他沒跑。
不是不想,而是沒有半點機會。
因為郭鎮就站在他身後,時刻防著他開溜呢。
跑是跑不掉了,隻能硬著頭皮走進房間。
但他沒敢到秦景辰跟前,而是遠遠的站在門口,靠著門窗,弱弱的喊了一聲父皇。
“站那麼遠幹什麼?你很害怕嘛?”
“沒,沒有。”
“那你腿抖什麼?”
“沒,沒抖。”
見秦驍連說話都不敢看自己,作為老子又是皇上的秦景辰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二十歲登基,至今二十多年,南征北戰,血海屍山他都從來沒有怕過。
此刻秦驍的表現令他十分不滿。
作為他的兒子,大魏皇子,他不求秦驍能如他一樣文能安邦,武能定國。
至少不是像現在這樣,連自己的老子都怕成這樣,膽小如鼠。
那往後上了戰場,那還不當場就嚇得屁股尿流啊。
“給朕抬起頭來!”
他怒目道。
秦驍趕緊抬起頭,同時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剛剛他那般膽小的表現其實是裝的,以前的秦驍就是這般懦弱,看來剛剛自己的表現算是過關了,沒被懷疑。
但秦景辰是何人?
那可是當了二十多年皇帝的人。
其眼睛就好似孫猴子的那火眼金睛,他立馬就察覺到了秦驍身上那微妙的變化。
秦景辰不禁微微蹙眉,瞳孔緊縮的盯著秦驍,總感覺自己這三兒子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旋即,秦景辰麵色陰沉的冷聲道:“你可知罪?”
瞬間,一股來自上位者的壓迫感朝著秦驍席卷而去,緊緊鎖定秦驍。
若是以前的秦驍,這會早就嚇得撲通一聲跪下,磕頭求饒了。
可現在秦驍沒有。
他直挺挺的站在那,看著自己的便宜父皇,不卑不亢道:“兒臣不知。”
一聲不知,秦景辰氣得就想當場動手,暴揍秦驍一頓。
可他忍住了。
“冒充朕,你還敢說不知?”
秦景辰嗬斥道。
“兒臣不知父皇在說什麼。有人冒充父皇嘛?誰,兒臣現在就去把他抓來,讓父皇治他的罪。”
秦驍鎮定自若,思緒井然有序,絲毫不受秦景辰的嗬斥影響,就是死不承認。
正所謂捉賊捉贓,抓奸抓雙。
沒抓著現形,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隨意冤枉他人。
反正秦驍已打定主意,打死也不承認,打不死就更不能承認了。
冒充皇上,那可是重罪,就算他是皇子又如何,一旦承認,不死也得脫層皮。
眼看自己的便宜父皇似放棄了,沒再繼續質問,秦驍心裏不禁暗鬆了口氣。
而他不知道的是,剛剛都不過是秦景辰的試探。
此刻,秦景辰幾乎已經可以肯定眼前自己這三兒子跟以前不一樣了。
鎮定而自信。
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唯獨沒變的,就是還那麼的不要臉。
明明就是他冒充的,卻睜瞎說瞎話,死不承認。
蹙眉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秦景辰沉聲道:“你怎麼來江安了?”
“我......”
秦驍剛想說自己被人綁架的,但腦子裏突然閃過一抹靈光,他立馬閉嘴,還不清楚到底是誰想要置他於死地,還是不要透露太多,哪怕是自己的父皇也不能說。
“哼!是不是又偷跑出來遊玩來了?”
秦景辰打眼一瞧,氣就不打一處來:“你說你,從小就調皮搗蛋。讓你讀書,你就鬥雞,不學無術。現在竟還敢偷跑出來遊玩,你是要氣死朕嘛?”
“父皇,兒臣現在立馬就回京。”
秦驍轉身就要跑,卻被一直站在門口的郭鎮給攔住了。
“朕讓你走了嘛?”
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秦景辰深吸口氣,冷臉道:“你可知,你壞了朕的大事?”
秦驍急道:“父皇,兒臣什麼也沒做啊。”
“你還敢狡辯?”
秦景辰眼睛一瞪。
秦驍撇撇嘴,非常識趣的立馬閉上了自己的嘴,他感覺自己再說下去,可能當場就得挨頓揍。
“京城,你就暫時別回去了。”
“為什麼?”
“你說呢?要不是你,朕的行蹤會暴露?你自己捅的簍子,你自己補。”
秦景辰沒好氣道。
頓時,秦驍的眼珠子就滴溜兒的轉。
這便宜父皇不會是想讓我繼續在這客棧裏假扮他吧?
“父皇,要不你還是揍兒臣一頓算了。兒臣不怕痛,大不了回京後慢慢休養。”
秦驍撇著嘴,可憐巴巴的望著秦景辰。
秦景辰十分詫異,這小子以前不會都是在裝吧。
什麼不學無術,鬥雞溜鳥喝花酒,這不是挺聰明的嘛。
不愧是朕的兒子!
作為一位老父親,這會,秦景辰心裏別提有多欣慰了。
但這小子到底是小聰明,還是大智慧,還得通過讓他做事來考察一番。
那就先讓這臭小子去摸摸這江安府的水到底有多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