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將其餘兩個下人一並引來。
“咳咳,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扶我起來啊!”
粗使婆子見兩人瑟縮地瞥了眼雲錦嫿,捂著胸口怒罵。
兩人回神,喏喏道:“是,是,陳嬤嬤您小心些。”
她們倆隻是個灑掃丫鬟,平日裏歸在陳嬤嬤手裏管,心裏不自覺畏懼些。
隻是,這新回來的姑娘,未免太凶殘了些......
兩人正扶著顫顫巍巍的陳嬤嬤起來,忽然,身側劃過一道厲風。
“哎喲!”
陳嬤嬤又出一聲慘叫,她雙膝頓時狠狠跪了下去,身旁的灑掃丫鬟被扯得一個踉蹌,不小心鬆了手,整個人徑自栽在地上。
她狼狽趴著,嘴唇氣得微顫:“你,你......”
雲錦嫿把玩著手中餘下的石子,漫不經心道:“血燕什麼時候到這個院子,你什麼時候再起來。”
“不可能!你和你那死人娘就是安國公府養的兩條廢狗,給你一口吃,你就該感恩戴德了,還想吃血燕?做夢!”粗使婆子瞪著雲錦嫿,恨恨道:“賤蹄子,你給我等著,我馬上稟告徐姨娘!讓她來治治你!”
這安國公府的規矩簡直爛到沒邊了!
堂堂國公夫人,居然被個下人羞辱成廢狗?
找死!
雲金黃眸光冷了下來,沉聲吩咐:“賤奴以下犯上,杖打五十大板!你們兩個,上!”
“......”
四周寂靜。
兩個灑掃丫鬟扭著手,一動不動。
見狀,陳嬤嬤艱難坐起身,笑的得意:“顧卿婉,這安國公府的真正主人是徐姨娘,而我是她的親信,誰敢動我?”
雲錦嫿冷眸掃視躲避目光的兩人,嘴角邪肆的微勾。
趴在窗戶邊的安安注視這一幕,低喃道,“娘親生氣了......”
“你真以為我不敢拿你如何?”雲錦嫿緩緩抬起頭來,不知從哪順來一個板子,款步走到陳嬤嬤跟前。
陳嬤嬤見狀,麵露囂張,“你打啊,我就不信你敢打下......哎喲!”
陳嬤嬤囂張的麵容登時就被痛苦猙獰所取代,目中無人的話語更是全然被哀嚎聲代替。
“你說什麼?”雲錦嫿用力的一板子打在陳嬤嬤身上,半點不留情。
雲錦嫿揮舞自己的胳膊,不知疲倦般板板砸在陳嬤嬤身上,“這世上從未有我不敢做之事。”
“哎喲!你個賤蹄子居然敢打我!”陳嬤嬤口中汙言穢語。
見陳嬤嬤此時還敢口出狂言,雲錦嫿打在她身上的板子都重了幾分,麵無表情的冷笑 “叫啊,繼續叫!”
“啊!你可知我是何人,我可是夫人的人,哎喲!”陳嬤嬤仍舊不甘心的大喊大叫。
肅條的院子僅能聽聞連連的板子聲,以及陳嬤嬤逐漸變得虛弱的哀嚎。
“小姐,小姐我知錯了小姐!”陳嬤嬤再無方才的囂張得意,驚恐萬分的求饒。
“嗤,晚了!”雲錦嫿不為所動,冷臉一板子接著一板子的打在陳嬤嬤身上,直到五十大板打完方才收手。
陳嬤嬤一口鮮血狂噴出來,將院子大片的地麵給汙染,“噗!”
“這這......”下人們看著這一幕,已然雙腿發軟。
雲錦嫿鳳眸一轉,將目光鎖定在心驚膽戰的兩人身上。
方才雲錦嫿仗打陳嬤嬤的冷漠,深深烙印在兩人腦海深處。
如今陡然對上她冷漠無度的眼神,均是嚇得雙腿一陣酸軟無力,直愣愣的跪下,“小姐饒命,我們也是聽信夫人的話辦事啊。”
觸及幾個灑掃丫鬟蒼白的臉色,雲錦嫿譏諷的勾唇,“夫人?”
“不不,徐姨娘,是徐姨娘讓奴婢們這麼做的,小姐饒命!”灑掃丫鬟連連磕頭求饒,生怕落得與陳嬤嬤一般慘淡下場。
雲錦嫿淡漠的鳳眸不起半點波瀾,眼角微挑,“侯府無需廢人,你們身為侯府灑掃丫鬟卻玩忽職守,理應全數發賣。”
幾個灑掃丫鬟聽出雲錦嫿話中的無情,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
“卿婉這是要發賣何人?”院子門口陡然傳來一道聲響。
雲錦嫿認出這人的聲音,涼薄的眼角便是微微下壓,沒有半點要起身迎接的意思。
冷冽的抬眸望去,隻見一群人魚貫而入,其中就包括成功籠絡府中大權的徐氏,徐姨娘。
“徐姨娘此時不在前廳招待賓客,來我這所為何事?”雲錦嫿冷漠的坐在石凳上,一抹眼神都沒給到徐姨娘。
實則在瞥見徐姨娘身邊幾分眼熟的丫鬟後,她便知道徐姨娘是被她喊來的。
奄奄一息的陳嬤嬤瞥見徐姨娘的身影,虛弱的伸出手,“夫人,夫人救救老奴啊夫人!”
看清陳嬤嬤血跡斑駁的背,徐姨娘神色一變,“不知這粗使婆子做了什麼惹惱卿婉的事,以至於卿婉出手如此重?”
“我不過離開幾年的時間,徐姨娘怎麼較之以往更不懂規矩了?”雲錦嫿幽幽開口,掀起眼簾淡漠道。
如此冷漠的話語讓徐姨娘皆是一愣,這個死丫頭如今是怎麼了,竟會用這等語氣同她說話。
“卿婉此言何意?”
“我從未聽說一個小妾也能直呼嫡女的名諱,更不曾聽說嫡女要喚小妾為娘親,不如徐姨娘同我好好說說是哪條大燕曆法?”
雲錦嫿玩味的把玩手中的茶壺,一個不經意就將茶壺給扔到堆滿樹葉的地麵。
茶壺落在地麵發出破碎的聲響。
徐姨娘瞳孔驟縮,略帶不可思議的打量眼前的人,“我與卿婉情如親生母女,方才鬥膽托大,讓卿婉你喚我一聲娘親。”
“情如母女?我的娘親乃是萬國公府嫡出小姐,又豈是你一個勾欄出身的低賤下人能比?”雲錦嫿說著就不知從哪順來一根木棍。
木棍在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卻像是打在眾人心尖上,每一下都跟著七上八下。
“而且徐姨娘托大的,也不僅限於一個稱呼吧?”雲錦嫿略帶深意的掃視一眼跟在徐姨娘身後的一群人。
陣仗倒是聲勢浩大。
徐姨娘被雲錦嫿當著如此多人落麵,臉上有些掛不住,“卿婉你誤會我了,我自是不敢同姐姐相提並論。”
“你不敢?你是不敢將我娘親從麗景苑趕出來,還是不敢讓府中的下人都怠慢我娘親?亦或者,不敢讓我娘親出席你兒子的滿月宴?”雲錦嫿反唇相譏,言語如刀。
雲錦嫿冷冷看過去:“徐姨娘,誰是主子,誰是奴才,你當真分不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