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娘神色驟變,正欲說些什麼便聽聞雲錦嫿話鋒一轉,“我娘親臥病在床多日,徐姨娘想必也有些時日不曾請安了吧?”
雲錦嫿言罷,用手中的木棍狠狠敲了一下徐姨娘的膝蓋窩。
毫無防備的徐姨娘狼狽的雙膝跪地,發出了重重的聲響,“咚!”
“徐姨娘今日,便好好給我娘親請安,何時我娘親讓你起了,你才能給我滾!”雲錦嫿用手中木棍挑起徐姨娘下巴,麵若寒霜道。
“夫人!”
徐姨娘的奴婢侍從大驚失色的出聲,正欲上前將人給攙扶起來卻猛地被一道寒冰的眸光注視,“我看誰敢上前?”
話音一落,眾人頓時僵住。
徐姨娘跪在地上,雙膝傳來劇烈疼痛,她咬牙,狠狠瞪著雲錦嫿:“顧卿婉,我再不濟也是你父親的妾室,你不能這麼對我......”
話音未盡,下巴突然一疼,徐姨娘驚呼出聲。
“啊——!”
雲錦嫿微微俯身,捏住徐姨娘精巧的下巴,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捏碎。
“顧卿婉這三個字,你還沒有資格喊,下次再讓我聽見,這張嘴我會親自給你縫起來。”
她手中驟然一鬆,起身環視周遭,高聲道:“若是再讓我從你們口中聽見府中還有另一個夫人,那你們的下場,就如陳嬤嬤一樣!”
聞言,院裏的下人不由紛紛望向陳嬤嬤的慘狀,下意識瑟縮了身子。
“顧卿——”
徐姨娘怒聲,正欲喚那全名,猛然想起雲錦嫿方才的威脅之言,硬是將未盡的話咽了下去,隻恨聲道:“我是你長輩!你如此作態,就不怕遭天譴嗎?!你父親要是知曉,更不會饒過你!”
雲錦嫿挑了挑眉:“我父親?”
“怕了吧?”
徐姨娘掃了眼身邊的奴婢,那奴婢顫了顫,連忙伸手借她撐著起身,“這府裏的真正主人,是你父親,可不是你顧卿婉!”
雲錦嫿目光一寒,寵妾滅妻的東西,算什麼父親。
她掰了掰手指,往前高高揚起手——
“你最不該,拿顧覃來壓我!”
“啪!”
徐姨娘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沒浮現,就先被突如其來的巴掌給打飛,整個人重重的摔在鋪滿鵝卵石的地麵上。
雲錦嫿緩緩來到徐姨娘身前,一把將她頭發薅住,“我若是遭天譴,被折壽,那你那從未給我娘親請安的女兒又當如何?你這低賤的妾室又當如何?還有那寵妾滅妻的顧覃又當如何?”
雲錦嫿冷冰冰的話語砸在徐姨娘心上,“第一條罪,不敬主母,你說,該當何罪!”
說著,她的手慢慢從上至下,順至徐姨娘脖頸上。
而後,雲錦嫿狠狠收緊!
“以死賠罪,如何?”
“你,你,你......”
瀕死感如潮水般奔湧而至,徐姨娘雙手死死扣住雲錦嫿的手,眸中滿是驚懼:“你想殺了我?!你瘋了吧?!”
雲錦嫿勾唇:“殺了你,輕而易舉。”
徐姨娘渾身顫抖,猛然扭頭看向自己的貼身丫鬟青花,怒聲吼道:“你還給我站在那做什麼,快去叫老爺過來!”
青花被徐姨娘嚇得一哆嗦,跌跌撞撞的去前廳滿月宴上找顧覃。
雲錦嫿掃了一眼過去,輕笑,“今日誰來也沒有用,我要你死,你就必須死!”
徐姨娘強自按下心中恐懼,嘴硬道:“等老爺一來,他必定會護著我!”
“至於你和你那死人娘,老爺早就厭惡死了!真不知道你們兩個隻會給國公府蒙羞的賤人,到底有什麼臉活在這個世上!”
徐姨娘養尊處優多年,身邊皆是阿諛奉承之人,已經極少時候被如此羞辱了,心中更恨死了雲錦嫿,不由繼續罵道:
“你娘賤,所以生下了你這個賤種!而你比起你娘,也不遑多讓,還未出閣就和男人睡了,搞出個小孽種......”
脖頸上的力氣再次收緊。
雲錦嫿冷冷看著她:“你非要激怒我?”
“你!”
徐姨娘睜大雙眸,眸底劃過發自內心的恐懼。
那油然而生的窒息感,不由得讓她不直麵雲錦嫿眼底溢出的殺意。
“放,放開我......”
徐姨娘修長的指甲不斷劃拉著雲錦嫿的手背,試圖以這樣的方法讓她鬆手。
奈何雲錦嫿像是魔怔一般緊抓不放。
下人麵露驚恐,眼睜睜看著徐姨娘沒了掙紮的動作,雙手無力下垂。
“顧卿婉,你給我住手!”
一道怒吼從院門響起,驟然喚回雲錦嫿的意識。
雲錦嫿微微偏過頭去,看見的就是顧覃為首的一群人,身後跟著的乃是今日出席顧麟滿月宴的賓客。
全是朝中大臣,高門勳貴。
見到眾人的出現,雲錦嫿依舊維持著掐脖的動作,徐姨娘的臉上也逐漸從蒼白轉為紅紫。
看著這一幕,顧覃心底怒火直衝天靈蓋,“混賬,還不快將你姨娘鬆開!”
“你是想要殺死你姨娘嗎!”顧覃衝著雲錦嫿一陣怒吼,恨不得上前一巴掌將人拍死。
但卻在望見雲錦嫿滿含戾氣的雙眼時,咽了咽口水。
這小孽種,怎的和從前愈發不一樣了。
雲錦嫿抬了抬眉眼,停下自己收攏的五指,倒也給了徐姨娘喘氣的空隙。
“娘親!”開口的正是顧覃身旁的妙齡女子,也是安國公府庶出之女,顧婉柔。
顧婉柔雖為庶女,卻名譽京城,貴為京城人盡皆知的才女。
“姐姐,娘親從小疼愛你,你如今怎可如此狼心狗肺的對她下此狠手?”
“你太心狠手辣了!”顧婉柔看著臉色紅紫的徐姨娘,神情焦灼的說道,上前試圖讓雲錦嫿鬆手。
看著不為所動的雲錦嫿,顧婉柔深吸一口氣,咬牙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下,狠狠擰了雲錦嫿胳膊一把,嬌聲斥道:“你快鬆手啊!”
“砰。”雲錦嫿順勢鬆手,任由徐姨娘軟綿綿的趴在地上喘著粗氣,腳卻踩在了她扭曲痛苦的臉上。
雲錦嫿眉梢微挑,明眸盡是森寒之色:“身為府中嫡女,我處置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還需父親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