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槿玥這一覺睡得舒服,她夢到自己回了防空洞內,用醫療室的先進智能設備治療身上的傷。
隻是好景不長,在進度條到99%時,一陣嘈雜的聲音將她整個人都抽離出空間。
“二小姐已嫁給熠王,這房間裏的瘋女人必須馬上逐出白府!”
外頭傳來趙嬤嬤的聲音,還有劈裏啪啦砸柵欄的聲響。
白槿玥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來,又隱約聽到一個秀氣中帶著焦急的聲音。
“你們不能進去,房間裏的人真的是二小姐......”
這好像是原主的另一個丫鬟黃鸝的聲音,聽起來比昨晚那孔雀要護主得多。
“啪!”
屋外清脆的巴掌聲響起,讓白槿玥的睡意驟然消散。
她開門走出去,看到柵欄門口站著五六個粗壯婆子和家丁,個個手中持著手臂粗的木棍。
一身粉色丫鬟服飾的黃鸝摔倒在地上,腫起的左臉頰上有個清晰的五指印。
“誰打的!”
白槿玥的一句話,嚇得原本還要掌摑黃鸝的趙嬤嬤一僵。
“二小姐,真的是你回來了......”
趙嬤嬤收斂了臉上的厲色,擠出一抹假笑,但眸底卻沒有太多敬意。
白槿玥示若未聞,彎腰將黃鸝扶起來。
小姑娘肉嘟嘟的圓臉看起來就是個忠誠之人,就衝她將趙嬤嬤一行人攔在院子外的舉止,這仇自己幫她報定了!
“趙嬤嬤這是何意?”白槿玥讓黃鸝站到了自己身後,麵無懼色地看向趙嬤嬤。
不知是被白槿玥的冷聲質問給震到,還是她眼神深處湧出的威懾,竟讓趙嬤嬤心頭有些發虛。
但那種感覺轉瞬即逝,畢竟眼前這個人不過是白府一個娘親早死的庶女,誰都不待見她,自己也無需懼怕。
“夫人聽聞二小姐自熠王府跑回來,遂讓老奴前來瞧瞧,沒想到這賤婢竟然攔門不讓,一副做賊心虛之相,老奴為了白府安危,便出手教訓了一番。”
趙嬤嬤越說頭抬得越高,鼻孔都快朝天。
但她話音剛落下,白槿玥便一個甩手給了她左臉一大耳光。
這一巴掌下去,白槿玥的手掌都麻了一片。
“二小姐你怎麼打人!老奴行事都是奉夫人之命!”趙嬤嬤驚愕交加。
平日柔柔弱弱的賤丫頭,怎麼突然這般凶悍了!
白槿玥唇角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眸底冷光乍現。
“我隻是給趙嬤嬤提個醒,母親讓你過來南安苑瞧瞧,可未曾讓你動手。”
賈氏執掌中饋多年,但因白老太太尚在,遂她處事皆為中規中矩,怕落了口舌。
打人罰人這種事,她向來隻會暗中進行,趙嬤嬤此時趾高氣昂說是奉她之命,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豬隊友。
“哼,為了白府安危,老奴就算是殺人放火也在所不惜!”
趙嬤嬤皮笑肉不笑,一張老臉透著輕蔑和狠辣。
“夫人有命,二小姐已與熠王配冥婚結陰緣,這般跑回府是要株連九族的!”
“今日就算亂棍打死,也要將二小姐逐出白府,不能丟了老爺和夫人的臉!”
趙嬤嬤說話間一抬手,她身後的婆子家丁皆持著木棍朝白槿玥靠攏。
“小姐......”黃鸝擔憂不已,發著抖挺身站到了白槿玥前麵,“您快從後房窗戶逃走,奴婢來應付他們!”
白槿玥心頭湧上一抹暖意,再次將黃鸝拉至了自己身後。
“放心,你家小姐不會有事。”
就憑這些人想亂棍打死她?簡直是癡人說夢話!
白槿玥向前走了兩步,主動靠近持棍之人。
“誰先來?本小姐讓你們打。”她清脆的嗓音仿若水晶珠簾在微風中輕拂,讓人辨不出情緒。
聞言,一行人麵麵相窺,皆不敢輕舉妄動。
趙嬤嬤也是再次被白槿玥的話給震懾到,一時間也有些忌憚。
但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務,她的神色再次染上狠戾。
“既然二小姐求之不得,就別怪老奴不客氣了!”
趙嬤嬤說完率先朝白槿玥走近,揚手就要掐她頸脖。
隻是抬手間,白槿玥迅如脫兔般扣住了趙嬤嬤的手肘,一個分筋錯骨就直接將她的右臂給卸了下來。
“啊!!”
霎時,趙嬤嬤布滿皺褶的臉龐瞬間煞白,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響徹整個南安苑。
白槿玥用帕子擦了擦手,好似剛才碰過什麼臟東西一般。
“五皇子中毒瀕死現已蘇醒,遂不需殉葬王妃,本小姐回得堂堂正正,有理有據,你們若是不信自己去熠王府一探便知。”
她柔軟的眸子微微眯起,自周身迸射而出的冷清氣場令人不敢靠近。
“你......你竟敢傷害趙嬤嬤,夫人不會放過你的!”有人攙扶著趙嬤嬤,氣憤不已。
“我隨時恭候。”白槿玥神色未改分毫,“現在若是不趕緊找個大夫給趙嬤嬤瞧瞧,這手怕是永遠都廢了。”
趙嬤嬤被白槿玥這話急得心肝都在顫,隻能咬牙給身邊人一個暗示,隨即匆匆離開。
南安苑又恢複了往日的清淨,剛才發生的一幕好似夢一樣。
黃鸝張開的嘴巴簡直能塞下一個雞蛋,久久沒回過神來。
“小姐,您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了......”
白槿玥一時也想不到怎樣的解釋更為合理,隻得轉移話題。
“快去找冰塊敷臉,你這張小臉可是咱們南安苑的門麵擔當。”
大清早這一樁事,讓白槿玥清楚意識到就算自己逃過陪葬的命運,在白府內的生活也會步步驚心。
唯有自己強大,才能無懈可擊。
半個時辰過去,南安苑外又浩浩蕩蕩來了一群人。
孔雀邁著快步往前走,將南安苑的柵欄門打開,將為首那氣質如蘭、雅致清麗的女子恭恭敬敬迎了入內。
“二小姐,大小姐來了,您還不快點過來請安!”孔雀這一嗓門,怕是連南安苑的花草蟲蟻都能聽到。
白槿玥正在腦海中捋清整個白府的人物關係圖,聽得院子外麵的聲音蹙了蹙眉。
這孔雀大早上不見人,原來是去做白汐月的舔狗了。
看來這次自己不遂了她的心願,她永遠都改不了吃裏扒外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