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裏,周世安將徐明曦的惡行給狠狠地數落了一遍。
末了還不忘向周晴雪要求,“長姐你可必須幫我出這口惡氣,不然我咽不下。”
鳳座上,周晴雪神情淡淡地喝著茶,對於周世安的話充耳不聞。
直到周世安不滿意地再次出聲催促她表態,她才懶洋洋的抬眸反問,“連個草包你都拿捏不了?”
“這能怪我嗎?”周世安不依的冷哼,“你是不知道那賤人回到甲板上時有多可怕,我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況,還是忍不住的腿發顫。”
“沒出息!”周晴雪非常嫌棄的冷哼。
周世安被再三嫌棄,受不住地耍橫,“對,我就是沒出息,那還不是因為我有個皇後姐姐嗎?隻要你的招牌好使,我有沒有出息要什麼緊。”
“放肆!”周晴雪沉著臉,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周世安被嚇的撲通跪在地上,陪她來的周夫人也跟著趕緊跪下。
周晴雪鐵青著臉訓斥道,“這些年你借我名聲鬧出來的笑話還少嗎?若不是陛下寵我,你覺得我還能這樣安好地跟你說話?”
周世安不以為然地反駁,“肯定是知道陛下寵你才敢這樣做,我又不蠢。”
這話的意思是他這麼能作,還是看在她當皇後的份上。
饒是周晴雪再心大,也被氣的險些吐血,更何況她本就不是心大的人。
就在她準備給周世安一個教訓,讓他以後不敢再狂傲自大時,宮人來報,“徐家大小姐到了。”
周世安一聽徐明曦來了,二話沒說從地上起身回到座位裏,然後大爺似的吆喝宮人,“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讓她進來受死!”
宮人小心翼翼地看向周晴雪,見她並沒有反對,連忙退出去將徐明曦領進來。
“跪下!”徐明曦前腳剛跨過殿門,周世安便越俎代庖的厲喝一聲。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徐明曦非但沒有被嚇的屁滾尿流,反而雙眼滿是戾氣的朝他看來。
周世安心中一驚,險些滑下椅子,最後靠著雙手撐住椅子扶手才堪堪穩住身形。
剛坐好,他便不甘心的再次厲喝,“徐明曦你聾了嗎?小爺讓你跪下!”
徐明曦目光緊緊地鎖住鳳座上周晴雪熟悉的麵容。
袖中雙手緊握成拳,城門口那幕仿若昨日,清晰地展現在她的腦海裏。
她恨不得幾步衝上前直接抽死周晴雪,給父兄們報仇。
可短短的一段路,她便感受到了鳳儀宮的臥虎藏龍。
她必須冷靜。
周世安沒得到她的回應,惱羞成怒地再吼,“這可是皇後娘娘的鳳儀宮,徐明曦你好大的狗膽!”
徐明曦終於走到鳳座前,她麵色寡淡地看向周世安,“周公子也知道這是皇後娘娘的鳳儀宮,你身為外男,在皇後宮裏如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體統?”周世安起身圍著徐明曦轉悠一圈,不客氣地嗤笑,“你徐明曦一介草包,也配跟我談禮儀和體統?真是笑死個人了。”
“我再草包無禮,我爹也是當朝臣相。周公子身為無封號無品級無爵位的白身,在鳳儀宮咆哮就已經足夠失禮,難不成還想多條折辱重臣之女的罪名?”
“徐明曦你......”
周世安被徐明曦的話給激怒,擼著袖子想好好教訓徐明曦時,被周晴雪打斷,“夠了!”
“長姐!”周世安不依不撓,想讓周晴雪替他撐腰,但周晴雪適時的一記眼刀看過來,嚇的他頓時不敢再說話。
周晴雪見他老實,收回目光探究地看向徐明曦,“徐大小姐跟傳言似乎有些不一樣。”
徐明曦斂眉,眼裏利刃一閃而過,但抬頭時多了幾分坦蕩,她淡聲回答道,“死過一次的人,自然得有些長進。”
周晴雪微驚著追問,“這話何解?”
“拜周少爺所賜,昔日拎不清的徐明曦已經凍死在虹湖裏,如今的徐明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千倍償之。”
最後的千倍償之說出口時,徐明曦身上的煞氣到達頂峰,縱是周晴雪見過不少世麵,也還是被她這樣給驚著。
但她認為徐明曦是因為惱火周世安,所以並沒往心上去,畢竟徐明曦商婦之女的印象已經根深蒂固。
旁邊周世安摩拳擦掌的想收拾徐明曦,她犯不著為了一個外人委屈自己娘家人。
於是,周晴雪有意和稀泥。
“這次的事確實是世安不對,但徐小姐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將世安給踹進湖裏,這事對本宮和安樂候府都造成了很大的......”
“皇後娘娘!”徐明曦一眼看出她的打算,清冷出聲,“明曦之所以將周公子和徐明月踹下湖,是有原因的。”
“屁的原因,你就是見不得小爺對明月好,嘩眾取寵的想吸引小爺關注。”
周世安對徐明曦這話嗤之以鼻,咋咋呼呼的讓徐明曦別狡辯。
徐明曦無視他的話,徑直開口,“前幾日我聽到父親在書房與同僚們商議......”
說到一半,她刻意停下看向周晴雪,“皇後娘娘不想知道我父親說了什麼嗎?”
人都有好奇心,更何況周晴雪掌控欲強,不會容許身邊有任何人或事超出自己掌製之外。
果然,片刻後她便朝身邊宮女使眼色。
宮女秒懂的請周世安和周夫人暫避。
等偌大的宮殿隻剩下她和徐明曦時,周晴雪沉著嗓子開口,“說吧,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不惜把世安和自己妹妹踹進湖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