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可以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你，但功過相抵，以後我跟周世安井水不犯河水。”

她不怕周世安，但周家人的缺德和不要臉是祖傳的，她不想浪費精力。

卻不想這個話聽在周晴雪耳裏，完全就是大逆不道。

她沉著臉怒斥，“徐明曦你好大的膽子，即便是徐弘德在這裏，都不敢這樣跟本宮說話。”

“聽不聽在皇後你，但說不說卻是我徐明曦的自由。”

“你！”周晴雪被她這囂張的姿態給氣著，想吆喝宮人來給徐明曦點顏色瞧瞧，但話到嘴邊拐了彎。

“好，隻要你的消息夠準確，本宮便作主將昨日之事一筆勾消。”

這是同意功過相抵的意思了。

徐明曦聽後波瀾不驚，麵色平靜地告知，“皇上授意徐丞相選秀，徐丞相想將徐明月送進宮。”

“你確定？”周晴雪聽的直皺眉，“本宮都沒接到皇上要選秀的消息。”

徐明曦聲音平淡地回應，“皇後沒接到消息，那是因為皇上有意瞞著你。”

被商婦之女小看，周晴雪立馬黑臉嗬斥，“放肆！本宮乃皇上的心頭好，他有事豈會瞞著本宮。”

徐明曦無聲冷笑，城門口那出已經足夠讓她明白，楚元康就是個自私到極點的人，根本不可能愛任何人。

顧青蘿眼瞎心盲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周晴雪也不會好不到哪去。

“你笑什麼！”周晴雪厲聲嗬斥，“不管你丞相府打什麼主意，本宮都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徐明曦淡定從容的繼續說道：“據我所知，不止徐丞相打算送女兒進宮，就連其他大臣也都摩拳擦掌，畢竟如今皇上膝下無子，若能替皇室生下長子......”

“夠了！”周晴雪眸中厲色閃現，“本宮乃六宮之主，皇上的嫡長子隻會由本宮來生。”

“那就先恭喜皇後娘娘了，”徐明曦嘴裏說著恭喜的話，但麵上並無半分喜氣。

周晴雪恢複冷靜，眯著眼問她，“因為知道徐弘德要送徐明月入宮，你便當眾將她踹進湖裏跟世安綁在一起，為的是敗壞她名聲然後代替她入宮？”

徐明曦搖頭否認，“徐丞相寵妾滅妻，厭惡元配母女的事人盡皆知，哪怕我什麼都不做，徐丞相也不會把我送進宮。”

周晴雪細細打量徐明曦，想看她有沒有撒謊。

可從始至終，徐明曦都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

想起坊間對徐明曦的傳聞，周晴雪皺眉試探，“徐相確實不喜你們母女倆，但你娘薑皖可不是省油的燈，她若執意用銀子為你砸出一條入宮之道......”

“有銀子自己用不好嗎？”

周晴雪意外被哽住，半晌後才遲疑地問徐明曦，“你覺得銀子留著自己用，比疏通關係送你入宮更好？”

“當然，”徐明曦回答的毫不猶豫。

周晴雪心口的石頭突然就放了下來。

因為不想庶妹比自己過的好，所以便破壞庶妹入宮的機會，為了守財，更是寧願把銀子留在自己手裏。

嗬，如此目光短淺的商婦之女，有何可懼。

於是等周世安被允許再次進入大殿時，就見周晴雪正和顏悅色地跟徐明曦說話。

“長姐你沒搞錯吧，我讓你收拾她徐明曦，最好是讓她長長記性，別下次不長眼的再冒犯到我頭上。你怎麼......”

“世安，”周晴雪打斷他的話。

“本宮已經將事情前因後果弄清楚了，這次的事情到此為止，你不得再找徐小姐的麻煩，否則本宮定不饒你。”

“長姐你......”周世安不服氣地想要再爭辯。

但徐明曦清冷出聲，“謝皇後娘娘。”

“徐明曦你......”周世安傻眼，他是篤定徐明曦那暴脾氣不會輕易罷休，所以才會在鳳儀宮再鬧一出。

可到頭來，徐明曦輕易將皇後說服不說，還這麼淡定接受跟他和平共處？

這怎麼看，都不太正常。

“行了，你們都退下吧，本宮乏了。”

撂下這麼句話，周晴雪離開大殿。

徐明曦毫不留戀地出宮。

周世安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直跟在徐明曦身後。

一開始他想的是，如果這是徐明曦玩的套路，那他就趁此機會好好地教訓收拾她。

讓她以後沒臉再跟在自己屁股後麵，更不能趁機欺負月兒。

可從鳳儀宮到宮門口，這一路上徐明曦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分給他。

周世安不服氣，他斷定徐明曦肯定是想欲擒故縱。

眼看著徐明曦動作麻利地上了丞相府的馬車，自己若再不出聲，她就要啟程回丞相府了，周世安終於開口。

“徐明曦你站住！”

“小姐，周公子在叫您呢，你要跟他聊聊嗎？”馬車裏綠蕪小心翼翼地問徐明曦。

“回府，”徐明曦交代完綠蕪，便合上雙眼靠在馬車內壁休憩。

克製自己別對周晴雪動手，耗費了她太多的心神，此刻有些疲憊。

“好的，小姐。”

綠蕪雖奇怪她對周世安態度的轉變，但從不會做忤逆她的事，連忙撩開車簾讓車夫起程回丞相府。

周世安見徐明曦非但沒回應，還有意讓車夫甩開他。頓時惱火的命令自家車夫，必須追上徐明曦並攔截住她。

薑皖將徐明曦當眼珠子疼，就連趕車的車夫也都挑的有功夫的練家子。

而周世安帶的人，如同安樂候的封號一樣，辦事安樂。

一段路之後，周世安所坐的馬車非但沒攔住徐明曦，反而被撂的遠遠的。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連個草包都跟不上，真是要氣死我啊。”

周世安因此氣的直捶車壁，車內周夫人耐著性子安撫他，“安兒，雖然皇後娘娘沒明說，但明顯是不希望我們跟徐家大姑娘起衝突的， 你......”

“你懂什麼！”周世安暴燥地怒懟。

“徐明曦指不定在長姐麵前說了月兒多少的壞話，我必須給她個教訓，否則她真當我好欺負。”

周夫人被他懟的歎氣，就聽周世安又命令車夫：

“馬上就到長安大街了，徐家馬車肯定會放緩速度，你給我鉚足勁撞上去。不把徐明曦撞死也要弄殘她，小爺我今天非要給她個教訓。”

車夫沒幹過這麼缺德的事，嚇的直求饒，“少爺，那可是徐丞相家的嫡長女啊。”

可周世安非但不收斂，反而勒令車夫必須按他說的辦，見車夫仍有猶豫，他更是直接威脅：

“辦的好，小爺保你以後吃香喝辣不愁，但如果敢玩虛的，小爺馬上弄死你全家。”

前頭徐家馬車進了長安大街，果然速度減緩。

周世安見狀雀躍地朝車夫下令，“就是現在，給爺撞上去。”

車夫哆哆嗦嗦的不敢下手，周世安便索性搶過馬鞭，狠狠地抽在馬屁股上。

馬受驚，立馬狂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