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已經開門見山。
顯然他已經看破了她的蓄意的計謀。
溫酒卿索性也開門見山回道:“我想要下一場商會的邀請函。”
季賀笠低笑,“倒是敞亮。”
溫酒卿睫毛微微眨動,旋即道,“我很需要這次商會的邀請函……”
“這次來的是巴菲,邀請函已經炒到了一千萬的價格,而且有價無市,”季賀笠將鋼筆別在了白大褂上,旋即帶著幾分戲謔的看她,“溫小姐,你是就是打算靠這樣的方式獲得?”
溫酒卿呼吸微窒,她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我別無選……季醫生,你對我不是還有興趣嗎……”
她說的羞恥。
但那頭隻是輕微一笑,沒有否認。
“我隻要那份邀請函,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她說時,隻感覺心臟都在發抖。
男人看著她故作勇敢的眼神,他品出來幾分勉強。索然無味,他彎了下唇:
“或許溫小姐不知道我的規矩,對於拒絕我的女人,我不會招惹第二次。”
溫酒卿呼吸一緊。
男人微微一笑,“溫小姐,我的時間寶貴,接下來還有病人問診,請您另請高明吧。”
溫酒卿沒想到季賀笠拒絕的這麼幹脆利落。
而他此刻按下了換另一個病人,外頭那機械的聲音再度響起,下一個患者馬上就到。
她羞恥,更多的是恥辱,她咬唇,站了起來,“打擾了。——我不會輕易放棄的,季醫生。”
季賀笠跳動了下眉。
她轉身走了出去。
走出去後,另一個患者進去就診。溫酒卿沒有著急走,她而找了一處能坐的地方等待。
她不能輕易放棄,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溫酒卿不知道等了多久,眼看著來時天亮,此刻天已經徹底黑了,外頭也下起了瓢潑大雨,而原本擁擠的走廊,此刻也隻剩下零星的兩三個人偶爾路過。
而溫酒卿的困意都要打架了,她隻能勉強的撐著,她坐的兩腿麻木,忽然一雙皮鞋闖入她的視野。
“你怎麼還沒走?”那清緊的嗓音傳來。
溫酒卿猛地抬頭。
季賀笠就站在她麵前。
她可以清晰看見他完美的下顎線,和那剔透漆黑的桃花眼,正淡淡而視的看著她。
“我……”
她吸了口氣,“我還想和你談談。”
季賀笠眉眼帶著下班後的倦懶,懶笑道:“溫小姐,時間已經不早了,外麵下了雨,我送你回去。”
溫酒卿聽著他避開這話題,顯然他不想談,而他說送她,不過是他處於上流社會的良好教養。
但她不想放棄,她道,“那就麻煩你了季先生。”
他淡道:“地址。”
“龍津莊園。”
季賀笠淡淡點頭,隨即帶著她到了地下停車庫,她選擇坐在副駕駛,車子很快驅入雨中。
已經淩晨一點了,車道上空無寂寥,大雨滂沱,像是要將整座城市淹沒。
而那密閉的、潮濕的空間內,她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以及那狂亂的心跳。
她真的很緊張,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如果她抓不住的話,溫家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尤其這夜色,放大了內心的暗湧。
而這時,一道黑車忽然衝了出來。
季賀笠眉頭輕微一蹙,迅速轉動了反向。
而那巨大的推力,迫使她整個人都不受控製的往季賀笠身上摔去。
季賀笠輕踩刹車,喉頭一出一股笑,“怎麼,溫小姐這是投懷送抱嗎?”
那略帶調侃的語氣,顯然實在開玩笑。
她貼著他的側腰,呼吸亂了,心臟緊緊的跳著,“是。”
他的眉頭瞬間緊凝,深沉的眸底看著她不停忽閃著雙睫的閃躲的眼睛。
溫酒卿看著他的側顏,“季醫生,我願意做你的人,隻要你願意幫我。我願意給你一切……”
季賀笠眉一橫,他迅速轉了個方向,將車子停在路邊。
雨刮器不停地擺動,大雨不斷衝刷著車。
季賀笠看著她發顫的眼睛,浮光倒在她眸底。
她的眼睛濕漉漉的,讓季賀笠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他卻覺得溫酒卿什麼都表達出來了。
她嗓子有些啞道,“季醫生,你身子都熱了……”
他喉頭一滾,淡淡的笑著,意味不明。
“好啊。”
“那溫小姐就在這裏,表示一下你的誠意吧。”
溫酒卿心咯噔一下,看著這空曠的路麵,雖然沒有車輛,但隨時都有可能路過半夜抓酒駕的交警。
她本裝出來的狡黠和老成的模樣,一下子的就露怯了
他略帶審視的看著她,顯然看出她的外強中幹,眼底的調笑更濃。
怎麼以為她不敢嗎?
溫酒卿壯著膽子,慢慢的靠近季賀笠,最後,在他嘴角留下了一個青澀的吻。
季賀笠卻不滿意,繼續問到。
“溫小姐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看起來誠意不夠,我勉為其難來教教你好了。”
瓢潑大雨將整個城市顛倒。
溫酒卿第一次體會到什麼的瀕臨死亡的極致。
事畢,他整理了衣裳,眉眼饜足,神色恢複如常。
他遞來一張卡,“上麵有地址,這是我的私人公館房卡,以後你每周日來一次。邀請函明天送到。”
溫酒卿心臟緊凝,看著那房卡,聽著他例行公事的語氣,心裏壓著的那塊大石卻並沒有放下。
她好似是從一個深淵,踏入了另一個深淵,她背棄了自己原則,成為她曾經最厭惡的女人,而她別無選擇。
她接過,微微一笑,“謝謝季醫生。”
“有什麼需要盡管提,我們的關係為期一年。”
“好。”
話題中止。
他們彼此都清楚,這隻是一場交易。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誰都沒認真,誰又能想到後來,他們之間的糾葛會有多深。
——
溫酒卿靠著季賀笠的邀請函,在商會的當天成功進入。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溫酒卿在一幹人眾終於找到商監察部的負責人。
“小溫,我知道你的目的,但是你應該明白我們的難處,上頭有人叮囑過,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監察長王柏川為難的說道。
溫酒卿知道,他指的上頭就是顧家,如今北城兩家獨大,一個是百年老家族的季家,另一個則是興起的顧家,在北城得罪任何一家,都沒有好下場。
溫家就是個例子。
“季家可以幫我,監察長我們的工程絕對沒問題,你就幫幫我吧……”溫酒卿低聲下氣道。
王柏川聽到季家的那一刻,眉心狠狠地跳了兩下,“季家?你沒開玩笑吧?”
誰不知道季家深居簡出,最為低調。
溫酒卿點頭。
王柏川猶豫:“如果你真能拿到季家的擔保,或許可以……”
“王柏川,你們監察部是不想幹了嗎?”一道清冷惡劣的聲音響起。
溫酒卿渾然一怔,她回頭,隻見遠處修長玉立的顧寒城,高貴冷冰,而他旁邊站著的女孩,樣貌普通,正是蔡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