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急切又帶著怒氣,隻一聲便知來者不善。
“你是......”
薛蘭兮愣了愣,眼前這女子她不曾見過,來勢洶洶的,看著來者不善。
“嗬,你跟我裝什麼糊塗,還是你在江南幾年,已經不認識我了?”
眼前女子冷哼了一聲,鄙夷地看了一眼薛蘭兮,說話的語氣中充滿了厭惡。
想來也是,這薛府內,就沒幾個歡迎大房歸來的。
“小姐,這是二小姐。”
折枝清楚這些年來薛蘭兮一直都糊裏糊塗的,立即在她耳邊提醒了幾句,聲音低沉不敢被那女子聽見。
三房的小姐名叫薛瑾姝,因三房一直有老夫人照看的緣故,故此薛瑾姝也是個刁蠻任性的性子。
大房未離京前,她便是在薛家橫著走的主,如今見薛蘭兮一回來便讓三房吃癟,自然是來找麻煩的。
“我剛沒看出來,這幾年你倒是富態了不少。”
薛蘭兮臉上閃過了一抹輕笑,上下打量了一眼薛瑾姝,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說我胖?”
薛瑾姝便是再傻也知她什麼意思,臉色頓時被氣的青一陣白一陣。
“折枝,我分明是誇獎二姐姐如今富態了,怎麼到了二姐姐嘴裏就成了我說她胖了,這話你可聽見了?”
薛蘭兮輕笑了一聲,看向身後的折枝一臉不解的問道。
如此明顯的嘲諷讓在園子裏幹活兒的幾個下人聽了,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都皮子緊了是不是?”
薛瑾姝更怒了,對一旁嘲笑自己的人厲聲嗬斥道。
“你有什麼臉麵在我麵前說這樣的話,你以為我不知道,那薛三就是你下令處置了他,堂堂薛府大房的小姐,手上沾了人命,我都替你丟人。”
薛瑾姝句句厲害地緊逼著薛蘭兮,將薛三的死全都推到了她的頭上,引得下人們紛紛側目,身上更是忍不住一陣寒栗。
“嘖。”
薛蘭兮忍不住咋舌,隻盯著薛瑾姝,一言不發。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被我說中了!”薛瑾姝被她嚇到,可卻不願示弱。
“倒也不是,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倒是妹妹說的如此會聲會影,像你親眼所見一般,還是說妹妹你知道些什麼?”
薛蘭兮眼神中滿是嘲諷,這人自己說錯話了卻不自知,當真是個蠢貨。
“我哪知道什麼,你莫血口噴人!”
薛瑾姝聽到這被嚇壞了,立即反駁出聲。
這種事她怎能承認?
“既然不是,為何這一路上發生什麼,旁人不知道,倒是姐姐你知道得很清楚?”
薛蘭兮眼神中散發著寒光,上前一步堵住了花園門口的路,不給薛瑾姝離開的機會。
“你可別亂來,我告訴你,你再靠近我,我就去告訴娘,告訴祖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薛瑾姝有些害怕,可想到自己背後的靠山還是挺起了腰板警告道。
“好啊,既然姐姐這麼說了,那我也去找祖父問問,如今薛家究竟是個什麼規矩。一個小輩就敢將殺人放火這麼大的帽子紅口白牙的扣給別人!?”
薛蘭兮更不懼怕薛瑾姝的警告。
說話間已經轉身要朝著老太爺院子去了。
“你,你給我站住!”
今日之事明擺著老太爺不想鬧大,她這樣找薛蘭兮,老太爺若是知道了怎能姑息!
“怎麼了,二姐姐還有話要我轉告給祖父嗎?”
薛蘭兮回過頭來,故作不解地看著她問道。
“哼,今日的事我不與你計較,但是薛蘭兮你給我記住,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薛瑾姝指著薛蘭兮一字一頓說道,說完這話,帶著人急匆匆地消失在了花園裏。
“小姐......您......”
折枝看著這一幕,驚訝得一愣一愣的。
“怎麼了?”薛蘭兮這才露出了笑臉,含笑望著折枝問道。
“小姐,您不會真要去找老太爺告狀吧,老太爺......”
折枝想勸勸薛蘭兮,老太爺今日正心煩,她一個下人都看得出來。
家醜不外揚,薛蘭兮若再鬧,隻會吃力不討好。
“你看,如此淺顯的道理你都能想得明白,可這薛瑾姝卻不明白。”
薛蘭兮臉上的笑容更甚,刮了刮折枝的鼻梁,一臉笑意地折了幾支梨花就朝南楓苑去,隔老遠卻看到一抹身影。
“折枝,你過去去瞧瞧那是誰。”
薛蘭兮指指跪在地上的身影,一臉警惕說道。
“是。”折枝也覺得奇怪,點頭走了過去,近了才發現是張熟麵孔。
“方姨娘?”折枝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的人。
“方姨娘?”
薛蘭兮愣了愣重複了一邊,她哪裏知道這方姨娘是何許人也?
“是老爺早些年娶的姨娘,給老爺生了個小姐,隻是當年舉家搬遷她卻沒跟過去。”折枝回到薛蘭兮身邊,小聲在她耳邊說起當年之事。
說來這方姨娘不簡單,若沒有她當年陸氏也不至於早產生下體弱的薛蘭兮。
“我知道了。”
薛蘭兮臉色沉了下來,朝方姨娘走去,到她跟前才開口:“這大半夜的,姨娘在這裏跪著做什麼?”
好似銀鈴一般的聲音打破原本沉靜,薛蘭兮笑吟吟地盯著眼前人。
“三小姐。”
女人看起來有三十了,卻保養極好,風韻猶存臉上還有一股子魅氣。
薛蘭兮是頭一次見到方姨娘,可就這一眼,心裏已滿是不喜。
“妾身是來給夫人請罪的,今日夫人若不見妾身,妾身是絕對不會起來的。”方姨娘淒淒哀哀地說得好不可憐。
“姨娘哪兒來的罪?再者說,這月黑風高的姨娘跪在這裏,不是讓人母親不慈嗎?”
薛蘭兮似笑非笑地看著方姨娘,她顯然是捏準了母親的氣性,想讓母親難堪。
“妾身對不起夫人,沒有夫人的同意,妾身絕對不會起來的。”方姨娘仍舊故作委屈,一句話完便再也不吭聲。
薛蘭兮看了一眼陸氏的屋子,裏頭還亮著燈,分明是不願見。
她不由皺了皺眉。這麼不識時務的人,便是上輩子也是少見。
“娘,你這是幹什麼,怎麼在這裏讓人這樣作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