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幾天母親在路上受到驚嚇還未恢複，便由孫女代勞吧。既是為了姨娘，不如五妹妹跟我一起去吧？”

“我不去，我要照顧姨娘。”

薛蘭若一聽這話立即搖頭，枯潭寺山路出了名的難走，她怎會答應？

“可我想若是五妹去的話，一定比吃什麼藥都有用。”

薛蘭兮早已想到，輕笑著頓了頓語氣又道：“祖母祖父最重孝道，若讓祖父知道隻怕......”

這一番話說得模棱兩可，老夫人臉色瞬間難看，薛蘭若更無法反駁。

“好了，既是給你生母燒香，哪有不去的道理，收拾收拾明日出發。”沉默許久，老夫人終還是一聲令下，拄著拐杖轉身離開。

“薛蘭兮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薛蘭兮扶著陸氏離開院子，聽到薛蘭若憤怒的質問，一臉無辜地抬眸：“我隻是給五妹盡孝的機會，怎麼五妹還不知恩圖報呢？”

說話間，也不等她回答二人已然出了院子，薛蘭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何必趟這趟渾水？”

陸氏握著薛蘭兮的手，她怕因此落人話柄。

“當年方氏用計害母親，女兒尚且年幼不能幫忙，如今女兒已經長大，怎能由得她們再折辱母親？”

薛蘭不以為意冷笑一聲。

雖然她不是真正的薛蘭兮，可如今借著薛蘭兮的身份活下來就該做到為人子女的本分。

陸氏聽完一愣，隻覺心頭一陣酸楚，拉著薛蘭兮的手緊了緊。

翌日一早，薛蘭兮就準備好，臨走之前陸蘊芝拉著再三囑咐。

“小姐，方姨娘院子來了消息，說五小姐昨日打鬧不小心崴了腳，今日就不去了。”碧心從院外跑進來，一臉憤憤。

“是嗎？”薛蘭兮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人撒謊都不打草稿？

碧心忍不住要鳴不平，可看了看陸蘊芝的臉色，還是將心裏的話憋了回去。

“既是這樣，我去看看，怎麼說也是我妹妹，怎能不關心呢？”

薛蘭兮看向陸氏，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自己朝著薛蘭若的院子走去。

還沒進屋，老遠就聽到那做作的喘息聲，她抿嘴一笑走了進去。

“聽說五妹不舒服，我來看看。”她進門開口道，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到了。

“你出去，這裏不歡迎你！”見著來人，薛蘭若立即換上了一章冰冷厭惡的麵孔。

本以為是老夫人來了，沒想到等來的竟是薛蘭兮。

“呀，五妹病了也這樣生龍活虎？”薛蘭兮忍不住詫異道。

“你、你給我出去！”

見著自己露餡了，薛蘭若翻了個身。

“好吧，可惜祖母剛賞下來的蜀錦玉鞋，五妹腳崴了穿不得。”

“什麼？”

薛蘭若聽到蜀錦玉鞋，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平日裏好東西都緊著三房，她隻能用人家選剩下的，哪裏會不著急？

卻對上薛蘭兮意味深長的眼神。

“你，你是故意的？”薛蘭若立即反應過來，滿臉震驚憤怒。

“既然五妹沒事兒，那就快收拾一下隨我去枯潭寺吧。”薛蘭兮勾唇，並不理會，說完便出了房間。

馬車穿過京城的巷子，走過一條很平坦的小路之後才是上山的路。

“誒喲，怎麼這麼顛啊，趕車的你是幹什麼吃的？”

許是路上有石頭導致馬車不穩，就聽薛蘭若怒罵了一聲，掀開轎簾就朝著車大罵。

“小姐恕罪。”

馬夫連忙道歉，更加仔細，可還是無法改變這路顛簸的狀況，他不由顫抖著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你是存心的是不是，我回去就告訴祖母，打死你這個狗奴才。”薛蘭若怒罵一聲，心中說不出的憤怒。

當然她並不是因為路不好走，而是心裏有氣到處撒。

“五妹既是不開心，這一路上沒什麼人，不如下去走走？”薛蘭兮含笑看著她，笑吟吟的模樣看似是在出主意。

“你......你把我當傻子？”薛蘭若怔了怔，正巧馬車外的冷風吹了進來，她忍不住一陣寒顫。

“倒也沒有，五妹是什麼，可不是我怎麼想就能改變的。”薛蘭兮搖搖頭，一臉正色的望著她誠懇說道。

她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你，你敢這麼說我？”薛蘭若瞬間氣得半死，拍著馬車內壁開始嚷嚷：“停車，趕緊給我停車，我要回去找祖母問問，你以為你是嫡出就可以這樣欺負我嗎？！”

然而馬車毫無反應，下人此刻十分清楚該聽誰的。

討好錯了人，誰都不會好過。

“好啊，快停下來，我不舒服，若是我出事了，祖母找你們問罪，我看誰擔當得起。”

薛蘭若見沒人理她，更加上火氣。

車窗外的風景越走越荒涼，她也越發的不想上山。

都說那枯潭寺偏遠，可也沒想到會在這麼一座荒山上！

感覺到馬車速度慢下，薛蘭兮立即冷橫了一眼外頭的車夫，語氣微頓：“還是，你們覺得這薛府如今是五小姐做主了？”

她這帽子扣得大，不要說馬夫，便是薛蘭若自己都縮了縮脖子，看薛蘭兮一眼，惶惶不安。

不是說傳聞薛蘭兮已經瘋癲好些年了，怎麼眼下看著非但不是那麼回事，還是個狠角色？

薛蘭若疑惑的攥緊了拳頭。

枯潭寺位於京城西山的山頂上，因距離行宮偏遠，多年來也不曾下令修葺。

每到下雪下雨天總會泥濘不堪，原本不長的一段路，卻也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山頂，時間剛好到了午時。

“可是薛府的三小姐，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