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站一坐,一個平靜似水,一個暴躁若火,空氣裏彷佛也響起‘劈裏啪啦’的鞭炮聲。
晏遲繼驅動輪椅進了房間,看見晏遲殊也不意外,挑了下眉道:“遲殊,聽說你女朋友也受傷了,她還好嗎?”
何楚下了床,踮著一隻腳走向晏遲繼,“我是小傷,不用你特意趕過來。”
“受了傷就好好休息......”
“下地幹嘛?傷不想好了?”
兩道男聲同時響起。
晏遲繼故意握住何楚的手,視線卻盯著晏遲殊,“多謝你對我們的關心,上次的見麵禮,我很喜歡。”
“是嗎?”
晏遲殊舌尖抵了抵上顎,冷笑道:“大哥知道我送的是什麼嗎?”
‘滴滴’~
晏遲殊收聲,接通電話,蘇曼曼甜膩撒嬌的聲音響起。
“殊哥,你去哪兒了?我好痛,你為什麼不在身邊?”
“嬌氣,我現在就過來。”
晏遲殊掛斷電話,視線掃了何楚一眼,意味深長道:“大哥喜歡,下次我再送相同的禮物,女朋友叫我,我先走了。”
說完,他長腿大步往外走。
何楚坐下,懸在半空的心還沒徹底平穩,便又聽見晏遲繼的聲音。
“老二做人睚眥必報,對你倒是寬容又上心。”
對上晏遲繼似笑非笑的臉,何楚隻覺得呼吸慢了一拍,佯裝淡定道:“我跟二少是以前的事情,我現在名義上是你的未婚妻,就不會幹出讓你丟臉的事。”
人人都說晏遲繼寬和仁厚,和他相處三年,何楚卻不覺得。
這人外表溫和,但要是惹了他,必定會在別的地方討回來。
“你的為人,我當然是放心的,不用緊張。傷了腳,就在醫院多養養,想吃什麼,我讓人給你送來。”晏遲繼嘴角噙著滿意的笑,驅動輪椅往外走。
何楚不喜歡醫院的消毒水味,但男人發了話,她也不好張口說要住家裏,本就不是真情侶,該給彼此一點私人空間。
她張張嘴,最後也隻說出一句,“路上小心。”
病房又隻剩下自己一人,何楚躺回床上,疲憊的閉上眼。
昏昏欲睡之際,耳畔卻閃過蘇曼曼的聲音。
“何姐,我能進來嗎?”
何楚睜開眼,剛要應聲,門被人打開。
晏遲殊打量四周一眼,不見晏遲繼,陰鷙的眼這才逐漸恢複清明。
他看向何楚,“曼曼想跟你道謝。”
蘇曼曼忸怩的絞著雙手,幹巴巴道:“謝謝啊。當時要不是你拉著我跑,興許我就被砸成肉餅了。”
“嗯。”
何楚淡淡點頭,晏遲殊在女人麵前一向有紳士風度,絕無可能做出私自推開女人門的舉動,可眼下為了蘇曼曼不多等,偏偏就做了這沒風度的事。
蘇曼曼眨巴眨巴眼,猶豫道:“你喜歡什麼禮物?我給你送點禮,表達......”
“我替你送。”
晏遲殊居高臨下睨著何楚,漫不經心道:“昨天我才給她送了見麵禮,她和我大哥都非常喜歡,有機會的話,我再多送幾顆。”
何楚掀起眼皮盯著對方,男人嘴角噙著嘲諷的笑,就是故意篤定她不敢說出送了什麼,刻意的......占便宜。
還是有幾分大學時候耍無賴的影子。
幾顆?
難不成是什麼養顏的高價藥丸?
蘇曼曼驕傲的抬起了頭,何楚再漂亮也二十七了,自然需要補藥,她不同,她才二十二,才不需要那種東西。
“何姐喜歡,你就多送幾顆,好歹是我的恩人,殊哥你可別小氣。”
“當真沒良心,在你的事上,我什麼時候小氣過?”晏遲殊理了理女人亂發,神色漫不經心。
蘇曼曼驕傲的挺起胸膛,語氣裏透著炫耀的味道,“那倒是,外人都說殊哥是商場閻羅王,可殊哥對我最好了,何姐你是不知道,我隻要眼睛往時尚雜誌上瞟一眼,第二天上麵的東西準出現在我麵前,我半夜要是說一聲想殊哥了,不出一個小時,他肯定到......”
“我累了,需要休息,兩位要是沒事就走吧。”何楚煩躁極了,索性翻個身躺了下去。
實打實的逐客令,讓蘇曼曼臉色大變,她扯著晏遲殊的袖子,“殊哥,我們走。”
晏遲殊瞥了何楚一眼,抱起蘇曼曼便往外走。
房門被重新關上,何楚強迫自己入睡,可卻怎麼樣睡不著,她煩躁的撩一下頭發,索性坐起來,看著外邊發呆。
與此同時,上了病床,蘇曼曼還在不停抱怨。
“我聽你的了,主動找她道謝,可說到底她還是看不上我,冷冰冰的,一點想應酬我們的樣子都沒有!”
蘇曼曼越想越氣,她拽住男人手臂抱在懷裏,撒嬌道:“殊哥,你不許跟何楚走得太近,更不能喜歡她!”
“就喜歡你。”
晏遲殊抽出手,拿了個蘋果遞到女人手裏,神色淡淡的,“你睡吧,我讓人把工作都搬過來。”
“殊哥,你要守著我?”蘇曼曼眼裏迸發出驚喜的光。
處了三個月,她有時候覺得男人的心離她很近,有時候又覺得完全看不懂。
她拿捏不住這個男人。
“快睡。”
晏遲殊拍拍蘇曼曼腦袋,坐回了沙發上。
一個小時後,聽著女人綿長的呼吸聲,晏遲殊起身來到窗前,視線不自覺瞟向隔壁窗子。
孤月高懸,皎潔月光灑在他身上,徹底激出他的孤與寒。
高高在上萬人追捧的人,也有說不出的遺憾憋悶。
一周過去,何楚紅腫的腳踝早已恢複如初。
就在她閑不住要回話劇團時,晏遲繼的電話打進來。
何楚接通,晏遲繼照常問候她的身體,隨後才溫和開口。
“今晚有個慈善晚宴,我需要女伴,你方便陪我出席嗎?”
“方便的。”何楚擰眉,陪伴出席宴會,也算是自己的職責,進話劇團,可以往後挪一天。
“待會兒司機來接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