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屠道真這個名字,女人眼神發緊。
她一招手,身邊的女管家走上前來。
“你跟陸管家去客廳稍等片刻。”
周祿到了現在也規矩起來了,這個貴婦人搞不好就是自己未來丈母娘,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徐家大宅不小,亭台樓閣一應俱全。
很快,周祿到了一間大廳內,這兒的裝修很有民國時代的氣息。
他在沙發上大刀金馬地坐了下來。
不多時,一對夫婦聯袂而出,徐夫人看到周祿的坐姿,眉頭一皺。
果然是窮人,一看就沒什麼規矩。
她咳嗽了兩聲,在主座上落座,早有幾名女傭送上了衝泡好的茶水。
“我是如今徐家的當家人,你叫我徐夫人就行了。”
“你和你師父修的道?”
“是。”周祿心裏也嘀咕,屠師父其實就教了他一點尋龍望氣之術。
周祿攏共就學了三天,就已經融會貫通了。
師父其他的本事,周祿壓根看不上!
“你師父還給了你什麼?”
夫婦兩人對視一眼。
“隻有這一紙婚書,就打發我下山來了。”
“你家裏還有什麼人?出自什麼名門嗎?”
“隻有我一人了,我啊......是方濟城鄉下的。”
夫人臉上掛著一抹鄙夷,屠道真神通廣大,乃是一介奇人,這小子一看就不學無術。
就連屠道真都覺得無用,索性給打發下山來了。
這小子也是厚顏無恥,居然還敢大搖大擺地上門求親?
周祿換了個姿勢,繼續說道:“我要見你們徐家能拿主意的主兒,叫徐敬堂出來。”
“大膽!”一旁的男人一拍案,已經站起身來,罵道:“我們徐家老太爺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徐夫人拉著老公徐公望坐下,賠了個笑臉。
“這孩子剛剛下山,不諳世事,不懂人情世故,公望,你不必和他一般見識。”
她轉過臉看著周祿:“隻是,老太爺不是誰都能見的。”
看著周祿一副狂妄自大,不知人情的模樣,她反倒是鬆了口氣。
這樣的愣頭青最好拿捏了。
她心中得意之情更甚,她喝了口茶,淡淡地說道:“周公子,你既然是拿了婚書上門的,我們自然也不好怠慢。隻是,你和你師父許久不曾下山,或許是不知道我們徐家如今的情況,我就和你好好說說。”
周祿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這徐家人推三堵四。
他對這婚約本就沒什麼興趣,就想替他師父走個過場,剛想拒絕。
就聽徐夫人繼續說道:“我徐家自上一代老太爺起,兢兢業業,如今已經是這方濟城的十大家族之一。權勢,財富,名望,均是一等一的存在,就連坐鎮江南一帶的南陵麒麟冠軍府開壽誕,都有我們徐家的一席之地!”
徐夫人說話間透著滿滿的自豪,能被稱之為“南陵麒麟”的冠軍府宴請,那可是無上的榮耀。
隻是她目光掃過周祿,卻發現他絲毫沒有覺得驚訝和崇敬,仍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我又不是和那個什麼南陵麒麟相親,說重點。”周祿撓了撓頭。
這話說的,站在徐夫人身後的管家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這臭小子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
徐夫人狠狠瞪了管家一眼。
看來,這臭小子是真的不願意放棄這一門富貴!
“我媽的意思很簡單,這門婚事不做數了,你個死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一個清脆的女聲從後堂傳來。
周祿轉頭看去,一個約莫二十歲上下,風姿綽約的女子,已經走了出來。
女人長得很美,眉宇間,有幾分徐夫人的影子,隻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她穿了一襲水藍色的長裙,腳步蹁躚,仿佛一位洛水女神似的。
若是尋常男人,哪有不被她傾倒的道理?
她方一走出來,就連周圍的家丁都有點看直了眼了。
看來,這位就是婚書上說的那個徐采薇小姐了。
隻是周祿眼底之中多了幾分不屑,丫的就這?
師父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嘛......
他算是吃慣了山珍海味,這種級別的美人,雖然漂亮,但實在沒法入他的法眼了。
光是在昆侖山之上,周祿就不止見過十個!
就連昆侖山上的仙鶴都比這貨靈氣逼人,眉清目秀。
女人雖然長得落落大方,隻是語氣卻尖酸刻薄。
“話都說得很明白了,再晚些時候,夏家大少就要上門和我定親,你來也是圖錢是吧?”
女人拍了拍手,早有傭人捧上來了一張支票,遞到了周祿的麵前。
“這裏是五十萬支票,拿了就從我們徐家滾出去,這輩子都別再踏入這兒半步。”
徐采薇像是高傲的天鵝似的抬起了自己的脖子,居高臨下蔑視地看著周祿。
周祿反而氣樂了!
丫的,小爺這是沒聽錯吧?
他堂堂昆侖鳳凰神宮的嫡傳弟子,給人退親了?
這事兒要是給傳回昆侖了,師父們非給笑活過來不可。
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搞不好,這是師父們為了報複他給他下的套吧?
周祿的眉間跳動了一下。
他平靜地說道:“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們徐家是有退婚的意思是嗎?你們能代表徐敬堂?”
“是又怎麼樣?怎麼,對錢不滿意?那好,兩百萬!姓周的,你個臭要飯的,這輩子都不見得能掙到這錢。你不就是圖我家這三瓜兩棗嗎?想娶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配不配!”
徐夫人也輕咳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道:“周公子,我看在與你師傅的交情,還叫你一聲周公子。”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徐家能夠在方濟城吃得開,可不見得隻有那麼些良家手段,你還是見好就收吧。”
徐公望也說道:“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老太爺也是你想見就見的?”
周祿站了起來,看著這一家三口,還有潛藏在後堂的那股氣息。
“你們這是在威脅我?”
一瞬間一股恐怖的氣息從周祿身上蔓延而出。
在場的徐家人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有人遍體生寒,仿佛自身如同墜入了冰寒地獄!
甚至就連擺放在桌上的茶盅,上麵都凝結了一層厚厚的白霜!
“我奉師命前來,本隻想走個過場結個善緣,你們要是好好和我說,這婚退了就退了,聘禮我也不收回了!”
“但現在,這婚,你們退不了!隻能我周祿來退!”
周祿大步往門外走去。
“告訴徐敬堂,三焦陰脈已斷,病入膏肓,三日之內必亡!我師父讓我下山,贈你一場機緣,你既然冥頑不靈,氣運已絕!”
“聘禮我收回了,你們徐家,富貴也到頭了,衰敗就在這個月!”
徐夫人這才反應過來,尖叫道:“敢詛咒老爺子,快攔住他!”
可他們看得到周祿的身影,這些保安卻無論如何都接近不了他。
聲音逐漸遠去,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周祿已經不見蹤跡了。
而此時,從後堂裏轉出來一個臉色鐵青的老者!
正是徐家老爺子,徐敬堂!
“老爺子,您別聽他胡說八道,您上周才去做過國內最權威的檢查,就連那幾個名醫都說了,您身體好極了,再活幾十年都沒問題。”徐夫人趕忙說道。
“是啊,爺爺,您肯定能長命百歲的。”一旁的徐采薇也安慰道。
徐敬堂冷笑道:“我自然不擔心這事情了,我是怕這小子死活不退婚,若是攪得滿城風雨,對采薇不利!”
“采薇正和夏家大少定親,最關鍵的時刻,萬萬不能出差池!”
這位夏家大少可是方濟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分家獨子,如今是夏氏集團掌權人的左右手,貴不可言!
雖然辣手無情,但想要搭上這條關係,也是千難萬難,就連徐采薇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降服了這位金龜婿。
徐夫人也想到了嚴重性。
“乖孫女,你快去給夏家大少打個電話通通氣,別讓這個到嘴的東床快婿給飛了!”
徐采薇倒是得意起來:“爺爺,您大可放心,阿宣愛我得很,肯定不會被這樣的毛頭小子壞了事的。”
她徐采薇是什麼人?
風華絕代,豔名遠播,是被當地人評選為天南十大美人之一。
哪怕是在方濟城也是一枝獨秀。
她能夠輕鬆拿捏諸多公子哥兒,靠得就是她魔鬼一般的身材,還有讓人我見猶憐的天使般的容顏。
哪怕是夏宣這樣的富家公子,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淪為她的裙下之臣。
說話間,徐采薇便給夏宣打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徐采薇就對著電話那頭的夏宣一陣添油加醋地哭訴,說到最難過之處,更是哽咽連連。
“哪裏來的狗東西敢動我的女人?”
夏宣正因為夏家的病有了些許希望而暴躁無比。
而且夏宣素來被眾星拱月一般捧著,隻有別人親手送上女人給他玩弄,哪有人膽敢動他的?
“宣哥,你要替我做主啊,不然我......我不活了!”
他冷笑道:“好好好,狗一樣的東西,老子一定要讓這個畜生付出代價,讓他知道動我的女人的下場有多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