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了防止被其他人看到，李子墨還特意用外套將兩條大魚包裹住，可還是瞞不過村民們毒辣的眼光。

“我拿著什麼東西，用得著你們管嗎？”

李子墨抬頭看著攔在麵前的幾個人。

其中就有之前在濕，地嘲諷他的李嬸，田嬸。

秦紅姐也在其中，隻不過站在人群後麵，沒有說話。

“嘿，你這混小子，讓我們看看，又不會掉一塊肉。

你這手裏拿著的......該不會是從誰家偷來的母雞，吧？”

李嬸放下裝滿野菜的籮筐，饒有興致的看著李子墨。

整個村子裏，也就村長家，養有兩隻下蛋的母雞。

這李子墨上午還說要讓妹妹吃肉，現在就偷偷摸摸的回村......

一定有事兒！

“你們看，還會動呢，是個活東西。

他，他真偷了村長家的雞？”

田嬸眼珠子咕嚕一轉，上前就準備拉扯李子墨手裏的東西，卻被李子墨閃身給躲開了：

“偷？

偷你大爺，別擋道，我妹妹還在家裏挨餓呢，出了什麼事，你們誰能擔得起？”

李子墨這麼一躲，讓田嬸，李嬸更加確定了心中猜測，幹脆提高音量吆喝了起來：

“快來人呀，李子墨把村長家的雞給偷了呀。

大家快抓賊呀！”

兩人可是村子裏出了名的大喇叭，被她們這麼一吆喝，村口挨家挨戶的，都出來湊起了熱鬧。

見村民們紛紛往這裏趕，站在人群後麵的秦紅，忍不住歎了口氣，穿過眾人，走到了李子墨的麵前：

“子墨，男子漢，大丈夫，打開，讓她們看看，證明你沒有偷。

不然的話，這件事鬧大了，對你可沒有好處。”

這年頭，要是村長真的追究，上報給裏長，李子墨一家怕是都要受牽連。

他們一家人還欠著財主老陳的租地錢呢，再出這檔子事兒，怕是連最後的活路都沒有了。

“秦紅姐，我真的沒有偷！”

李子墨看著一臉失望，且生的桃梅風眼的秦紅，無奈的打開了破舊的衣服。

兩條五六斤重的大魚，當即掉在地上，沾滿了泥土。

“不是雞，是魚？

這麼大個？”

秦紅先是一怔，隨即又露出一抹喜悅，轉身看著李嬸，田嬸以及簇擁過來的村民們，解釋道：

“大家都看到了，子墨沒有偷村長家的雞，都別冤枉他了！”

然而，村民們卻並沒有聽進去秦紅的話，都把眼珠子瞪得老大，一臉貪婪的看著不停翻滾的兩條大魚。

雖然留著哈喇子，卻也隻能飽眼福。

距離最近的田嬸跟李嬸抬手抹了一抹嘴角的口水，一臉羨慕的道：

“真大，這肉，也太厚了，要是能咬上一口......”

“是呀，那味道，就算讓我現在死，我都願意！”

說話間，兩人還不忘記蹲下身子，去抓魚尾巴。

“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經說清楚了，大家都散了吧。

子墨，把這點野菜拿上，趕緊回家去吧！”

秦紅雖然也羨慕，可她心裏卻清楚，李子墨一家，更需要這兩條魚。

要是再不走，怕是有人就上手去搶了。

其它的村民們雖然羨慕嫉妒，可都是眼巴巴的看了一眼，轉身就散開了。

倒是李嬸跟田嬸根本就沒有想走的意思，抓著魚尾巴，不停的舔著嘴唇，貪婪的神色更濃了。

“謝了，秦紅姐，一會來我家喝魚湯！”

李子墨感激的回了秦紅一句，用力從田嬸，李嬸手中奪過魚，就準備回家。

他明白秦紅姐的提醒是幾個意思，那李嬸的丈夫可是潑皮周三兒。

要是等他來了，這兩條魚，可就留不住了。

“慢著，混小子，這兩條魚，該不會也是偷來的吧？”

李嬸心有不甘的問了一句。

“偷？

為什麼你們說話，總是跟偷脫不開幹係呢？

我不像你們家的周潑皮，沒有遊手好閑，見人就偷的壞毛病。

這兩條魚是我在烏裏河抓的，王麻子叔，可以替我作證！”

李子墨一把推開了李嬸，剛走出兩步，又回頭對秦紅嬉笑道：

“秦紅姐，記著來我家喝魚湯呀！”

他知道秦紅姐是個好人，這樣的人，以後得多幫扶才行。

“嗬嗬，好！”

秦紅害羞一笑，應了一句，還不忘記把野菜遞到李子墨手裏。

“呸，賤人，還真是個小賤人，自家男人死了，就仗著臉蛋，去討好別的男人，不守婦道的賤人！”

李嬸一臉不甘的轉身，對著秦紅吐了口塗抹，提著野菜，憤恨的離開了。

田嬸則漂了一眼李子墨手中的魚，厚著臉皮道：

“子墨，剛才實在是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你了。

那個，你們家做好了魚湯，能不能給我均出來一碗，讓家裏的孩子們也開開葷氣？”

村子裏的人都窮，每日以野菜草根充饑，一個個都瘦的皮包骨頭，怕是這輩子都沒嘗過葷氣。

說到底，也是生活所迫罷了。

李子墨也沒有生氣：

“好，中午我給你們也送一碗！”

“謝謝，謝謝了子墨，你的恩情，田嬸我記下來了！”

田嬸激動的都快哭了，對李子墨是千恩萬謝。

她家裏有兩個娃子，都二十七八了仍未成家，他丈夫早些年打鐵，把手給砸廢了，現在就靠兩個孩子，為村子裏打一些農具。

可村子裏的人都窮，鐵器又賣不出去，一家人生活，過得也是饑腸轆轆。

回到家時，父母都坐在門口，清洗著父親上午進山挖來的野菜，靈兒則不時的在遠處張望，等哥哥回來帶肉吃。

雖然，她不太相信，可心理還是抱有幻想的，見到李子墨時，一個俯衝就湊了上來，興奮道：

“哥哥，肉呢？”

“肉？

他要是真想讓你吃上肉，就應該在疆場上衝殺，建功立業，而不是成為一個貪生怕死的逃兵了。”

李秋明白了一眼李子墨，繼續低頭清洗為數不多的野菜。

“好了，靈兒，你快回去生火，等填飽肚子，你跟我一起去劉家村做農活。

不管怎麼說，財主老陳的那九十文錢，我們還是得湊給人家的。

靠你哥，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馮海梅對著李靈兒喊了一聲。

“哦！”

李靈兒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興奮逐漸消失，轉身準備回屋生火時，卻被李子墨一把給拉了回來：

“來，哥請你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