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哼！確定，再加肯定。

一群沒有教養的土包子而已，在這裏，還想翻天不成？”

陳掌櫃坐在內屋，不僅沒有阻止幫工的惡意言語，還特意咳簌兩聲以示嘉獎。

“好，別後悔！”

“後悔？

後悔你大爺，趕緊給老子滾蛋，不然惹怒了我們家掌櫃，你們幾個人都要被扒掉一層皮！”

幫工趾高氣昂，以高人一等的姿態，蔑視著李子墨幾人。

鹽可是官商才能做的買賣，誰還沒有一兩個靠山。

見幫工放了狠話，一眾商戶們也都紛紛閉嘴，不再言語。

幾個心眼好的，還不時的提醒幾人：

“快走吧，這人，你們惹不起！

吃一虧，長一智！”

李子墨轉身對著那提醒的黃老板，含蓄點頭道：

“多謝黃老板提醒，我這裏有個發財的好機會，不知道黃老板，有沒有興趣！”

“發財的好機會，就你們幾個鄉巴佬，在這裏坑蒙拐騙，也不怕閃了舌頭。

那黃老板的大舅子，可是裏長的文書，弄不好，可是要吃官司了！”

那陳家鹽商的幫工，不屑一笑，就這麼幾個土鱉，還發財的機會，打死他都不信。

“什麼發財的機會？

小夥子，還是趕緊回家吧！”

“你要是有這機會，還至於為了幾十斤粗鹽，上門退貨嗎？”

剛剛平靜下來的集市，又再一次因為李子墨的話，沸騰了起來，大多數人，都想湊個熱鬧，順便找個樂子，打發時間。

“哦？

你倒是說說，什麼發財的機會？

我黃青山，別的不敢說，最起碼在這流西鄉的商場上，還算是個人物。”

黃青山端起了茶杯，緩緩直起身子，饒有興致的盯著李子墨。

“是一個能夠讓你壟斷整個流西鄉高端鹽貨的東西！”

李子墨抬手指了指大牛扛著的麻袋。

“壟斷高端鹽貨的東西？

那是什麼？”

“嘁嘁嘁！”

周圍的商販聽到李子墨這話，無不是被驚的倒抽涼氣，紛紛把目光聚集在麻布袋上。

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提了上來。

就連一直在內屋穩坐釣魚台的陳掌櫃，也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他雖然不相信李子墨的大話，可作為商人，他並不想放棄任何一個搞死對手的機會。

“壟斷高端鹽貨的東西？

難道是精鹽？”

黃青山眼前一亮，饒有興致的看著李子墨。

鹽這東西，全是沿海村子的產物，放眼整個大陳，沒有一個產鹽的湖泊，就連他店裏擺放的這點精品鹽，還是花了高價錢托好友偷運過來的。

流西鄉周圍還有十多個臨鄉，達官貴人，不下二十戶，精品鹽根本就不夠賣。

至於粗鹽，價格便宜，利潤低的離譜，壓根就撈不到什麼利潤。

關於鹽這個問題，他也曾糾結過附近鄉裏的鹽商們上報過縣衙，可精鹽這種物資，異常匱乏，就連洲裏的大富豪，都無法有效的囤積。

如果這幫人背著的是精鹽，那就足以讓他控製整個西流鄉的鹽市場。

“精鹽？”

在場的商戶，雙眼放光，這些人大多都是鹽商，心裏清楚精鹽的稀缺。

坐在內屋的陳掌櫃，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緩步走了出來，看了李子墨幾人一眼，忍不住衝著黃青山譏笑道：

“青山兄，你該不會真以為他們有精鹽吧？

你我都是做了半輩子生意的人，怎麼能相信幾個土鱉糊弄人的鬼話？

嗬嗬！

他們要是真能拿出來精鹽，還從我這裏買粗鹽做什麼？”

黃青山雖然很不喜歡陳掌櫃的說話語調，可聽到他的分析之後，眼中的那份製熱跟著消散了不少。

圍觀的眾人一聽，也覺得有道理，可大家都是做鹽商的，總有幾個喜歡挑事兒，看熱鬧的。

很快，就有人起哄了：

“陳掌櫃，說那麼多幹什麼，猜來猜去，沒什麼意思。

倒不如讓那幾個小兄弟把袋子打開，亮一下。

要真是精鹽，我們幾家就公平爭奪，價高者得，怎麼樣？”

“要不是精鹽呢？你們起哄的幾家，就都滾出流西鄉怎麼樣？”

陳掌櫃皮笑肉不笑的問了一句，這幫人競爭對手，他做夢都想弄死幾個。

幾個哄笑的商販，麵色一沉，一個個都被陳掌櫃這話氣的夠嗆，卻並不敢應承。

見場麵僵持，黃青山苦笑一聲，站出來打起了圓場：

“嗬嗬，都是鄉裏鄉親的，陳掌櫃也沒必要事事兒都牽扯上鹽商爭鬥吧？

要我看呀，如果那小夥子背的是精鹽，我們可以公平競爭，價高者得，這很合理。

如果不是，我們也沒必要難為人家不是？

如今這世道，像他們這樣的窮苦百姓，活下去都很難，你何必要借題發揮呢？”

李子墨下意識的認真打量起這個叫黃青山的鹽商。

此人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為人處世，都有條有理，想必應該是個比較可靠的人。

“嗬嗬，既然黃老兄發話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陳掌櫃咬牙回了一句，斜眼漂了一眼李子墨幾人，玩味冷笑道：

“打開吧，讓大家夥都開開眼。

我倒要看看你們幾個山野粗人，能有多大的能耐！”

“不好意思，可能要讓陳掌櫃你失望了！”

李子墨同樣沒有給他好臉色，伸手抓了一把精鹽，專門上前幾步，遞到了陳掌櫃的麵前：

“要不你嘗嘗，看看合不合格？”

“你，你......”

當陳掌櫃看到李子墨手裏的鹽時，麵色一怔，一雙三角眼被他瞪的滾圓，難以置信的看這李子墨，半天蹦不出一句話來。

“是鹽，真的是鹽，還是精鹽！

看那色澤......”

圍觀商戶們都紛紛湊到了李子墨身邊，盯著他手裏的鹽巴。

白如雪，透如玉，已經遠超他們任何一家店鋪裏的精鹽了。

黃青山也是一怔，迅速擠到李子墨麵前，雙目放光，激動的身型都在顫抖：

“這鹽......怕是已經達到了宮廷的水準了吧？

這！”

“我出六百文一斤！”

“我出七百文一斤！！”

“八百文一斤！！”

“我出一貫！”

黃青山大手一揮，直接開出一貫錢一斤，嚇得大牛二牛，李青三人，雙腿直發軟，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一斤鹽巴，可以賣到一貫錢......

就在眾人紛紛開口飆價的時候，麵色蒼白的陳掌櫃，突然抓住了李子墨的胳膊，衝眾人怒道：

“大家都被騙了！

他這精鹽全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