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怎麼回事?
麵露興奮的黃青山,臉色一沉,上前一步,剛準備親自嘗試李子墨握在手中的鹽巴,卻被陳掌櫃一把給打散了:
“還有必要嘗嗎?
我陳鵬從事鹽商二十載,什麼樣的精品鹽巴沒有見過?
像這種質地如雪的鹽巴,你們可曾見過?”
放眼整個大陳,他從未見過如此幹淨的鹽巴,不是假的還是什麼?
“假的?
這......”
場中諸多攤販們的臉,也陰沉了下來,這年頭,販賣假貨,可是要吃官司的。
二牛雙目通紅,一把提起了半袋子提煉鹽,丟在那陳掌櫃麵前,怒道:
“你沒有品嘗,怎麼知道就是假的了?
還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大牛,李青都被陳掌櫃這話,給氣的摩拳擦掌,自己辛辛苦苦提煉的鹽巴,居然被說成是假的,換作誰都來氣。
“嘗?
我還用品嘗嗎?
這要是精鹽,我陳鵬就按高出市場價十倍的錢全部收購。
可要是不是真鹽,你們幾個就等著去縣衙挨板子吧!”
陳鵬不屑一笑,他做了半輩子鹽商,怎麼可能會看走眼。
“這,陳掌櫃,就算這鹽巴不是真的,你也沒有必要跟幾個百姓過不去吧?
這,是不是有點狠了?”
心中的興奮雖然消失,可黃青山並不想為了這麼點小事,就把人給逼死。
這年頭,像這種窮苦百姓們,活著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狠,我算是狠嗎?
這幾個土包子,來壞我半天的生意,我的損失,不應該讓他們幾個給填補出來嗎?”
陳鵬一臉傲然,跋扈至極。
“誰不知道,這年頭,戰亂不止的,最近集市裏,哪有什麼客人,你說你這不是故意刁難他們嗎?”
眾人從中勸說。
“刁難,我就是故意刁難他們怎麼了?
像這種不作好事的騙子,我陳鵬一年能抓十幾個,害群之馬,絕不放過。”
“究竟誰是害群之馬,還不一定吧?
陳掌櫃,說話得憑借良心,你在自家的粗鹽裏麵添加碎石雜質,這些年,坑害過多少的百姓?
有些事兒,大家心知肚明就行,沒必要把人一棍子打死吧。
幸虧,我今天是有備而來,不然的話,怕是要被陳掌櫃給坑慘了呀!”
李子墨輕笑一聲,故意壓低了聲音,為陳鵬留點麵子。
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他並不想把事兒做絕。
“你,你說什麼......”
收到刺激的陳掌櫃麵色鐵青,咬牙瞪著李子墨,卻並不敢怎麼樣。
往粗糙裏添加碎石,謀求暴利,隻要被曝光,不僅生意沒了,還有可能會被抓去嚴刑逼供。
“我說,希望陳掌櫃剛才所說的話算數。
如果我這精鹽是真的,你就得拿出高於市場價十倍的錢全部購買。
剛才,黃掌櫃出價是一貫一斤,對嗎?”
李子墨不慌不忙的看向了黃青山。
“額,對,我是出一貫錢,不過隻限於真品的精鹽!”
黃掌櫃點頭回應。
“嗬嗬,好,那麼後麵的話,自然也算數,如果這鹽是假的,你們都得吃官司。”
陳鵬對著李子墨幾人玩味一笑,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好,說話算數!”
“黃掌櫃,你德高望重,麻煩你來親自嘗一嘗,這鹽的真假?”
李子墨再次抓出一把精鹽遞給了黃青山。
賭起了生死,圍觀的商販們,也都靜了一下來,不眨眼的盯著眼前的一幕,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環節。
“好,那我就替這位小兄弟驗證一下!”
黃青山伸出手指,蘸著李子墨手中的精鹽,慢慢的放入了口中。
下一秒,他整個人神色大變,痛苦萬分,猛地轉身端起茶杯不停的漱口。
“完了!完了!
真是假的!”
眾人都被嚇得呆如木雞,不敢再議論這個話題,生怕自己一句口舌,妄殺了人命。
“嗬嗬,看看,我就說是假的吧,你們偏偏不信。
幾個鄉巴佬,能拿出高級精品鹽才怪。
小子,你們就等著去官府挨板子吧。
陳強,快去找裏長來拿人!”
陳鵬仰頭大小一聲,鄙夷的掃過眾人,一拍幫工的肩膀,讓他去找裏長來拿人。
“幾個鄉巴佬,你們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幫工陳強捂嘴偷笑一聲,轉身就走。
“咳咳咳!慢著,慢著!
鹹死我了!
這純度,都快趕得上海外的高級貨了!
現在,我出兩貫錢一斤!”
反應過來的黃青山,猛地吐出茶水,用力的扭了扭頭揮手製止了幫工陳強。
“高級貨!
這,這,這是真的?”眾人一聽,紛紛上前,親自嘗試。
“啊,確實是真的,確實是真的呀,這純度,值兩貫錢!”
“這玩意,就算是上供給縣太爺,他老人家怕是也能被嚇到。”
“刷!”
原本還一副趾高氣揚的陳鵬,麵色刷一下就白了,整個人像是受到了驚嚇一下,一個踉蹌癱坐在了地上,顫聲道: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陳強,你,你去嘗嘗!”
難以置信,這事,放在誰身上都難以接受。
陳強點頭上前,特意抓了一把袋子裏的鹽巴,親自品嘗。
入口的那一刻,整個人的麵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這,掌櫃......這......確實是真鹽呀!”
“噗......”
幫工的話就跟利刃一樣,刺入了陳鵬的心窩子,一個沒忍住,狂噴出了一大口黑血。
“掌櫃,掌櫃,剛才,剛才,黃掌櫃已經出價兩貫錢一斤了。
按照約定......我們得......出......出二十貫呀!
我剛才細算了一下,這鹽巴就算是海外的高級貨,我們拿到縣裏去賣,一斤還得虧五貫呀!”
幫工陳強麵色煞白,哽咽出聲。
抓著陳鵬的胳膊,不停的搖晃著。
殊不知,這時候他,已經在心裏醞釀起了跑路計劃了。
按照掌櫃的做事風格,回去之後,肯定饒不了他。
“你......你說什麼......”
陳鵬再次受到刺激,一個白眼,就要昏死在當場。
“嘩啦!”
李子墨快人一步,搶過黃掌櫃手中的茶壺,對著陳鵬的臉就潑了上去,故意哀嚎道:
“陳掌櫃,陳掌櫃,你可千萬不能死呀!
你死了,我這一斤鹽巴十倍的錢,我跟誰去要呀!”
“咳咳咳!
死,死你娘呀,算命的先生,說我能活到八十八,你少在這裏咒老子!”
陳掌櫃再次被氣到,又噴出了一口老血,麵色蒼白如紙。
“原來你沒死呀,嗬嗬,沒死就好,那咱們就快些履行約定吧。
我這還著急回家給老娘燒飯呢!”
李子墨咧嘴一笑,大牛二牛,李青三人,都沒止住笑,當場就噴了。
圍觀的眾商戶也紛紛笑出了聲:
“惡人自有惡人磨,今天,陳掌櫃是栽了!”
就連剛才在第一時間就抬高價格的黃青山,也咧著嘴,笑個不停。
“你......你們......”
陳鵬雙目赤紅,自己輸了理,當著眾人的麵,也不能抵賴,隻能割肉咬牙道:
“好,好,土包子,你們給爺聽好了,這個錢,可不好賺。
回家的時候,拿好了,要是為了這點錢,丟了小命,就虧大了!”
他的話處處透露著威脅,李子墨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可當著眾人的麵,也不能失了麵,輕笑道:
“那就多謝陳掌櫃好心叮囑,我記下了!
現在,咱們是不是......可以清賬了?”
“清賬!
陳強,打稱,取錢!”
陳掌櫃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著李子墨幾人陰冷一笑道:
“有命拿錢,也得有命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