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荔香不疑有他，立刻領命而去。

片玉推開門進屋，卻沒看見餘野的人影，床鋪中、衣櫃裏，也都沒有人。

難道是跑了？

還沒來得及生氣，一團白色突然落到片玉眼前，卷起一陣風，不是餘野是誰。

他已經換上了婢女的衣服，不知是衣服太大還是他太瘦，倒是意外的合身，除了他別扭的神色，猛一看還真像個俊俏的姑娘。

片玉憋著笑，抬頭第一次正眼看向屋子的房梁，房梁上帶有雕花，約五掌寬，想來睡個人是沒問題。

想到這兒，她笑著對餘野道：“做我身邊的婢女，或者做個梁上暗衛，你選。”

餘野幾乎沒有猶豫：“當然是暗衛......哪怕是梁上的，也比婢女好......”

片玉放下披風，坐下，眼神示意餘野給她倒茶。

餘野從未伺候過人，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後還是妥協了，倒了杯茶水遞給了小丫頭。

片玉接過茶杯，眼神看向他右手上纏著的紅色發帶，隱隱透出暗紅色。

“說吧，你是何人，和公主府有什麼仇怨，你會些什麼，可以幫本......本小姐做些什麼。”

餘野坐下，眼神定定地看著片玉，似乎想看透她，可他麵前的實實在在就是一個十歲的小丫頭，一個住在溫室中的大小姐。

他不知道她哪兒來的自信，敢偷藏滅了公主府滿門的罪犯。

或許她隻是一個過於天真爛漫、不懂事的小丫頭。

“這些重要麼？我既然已經立誓，便會守諾。至於我會些什麼，你日後自會知道。”

片玉喝了口茶，皺起細眉：“你不想說，我也不好強求。隻是院子裏有間雜物房，我用得不太順手的東西，一般都安置在那兒，你也想搬過去？”

餘野瞳孔一縮，低下了頭：“你救了我，我自當以命相報。隻要你信得過我，我住哪兒都可以。”

片玉笑了，忍不住放下茶杯，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行吧。如今你身份敏感，便好好藏在我這屋子裏，等風聲過去，我會給你一個身份。”

餘野感覺到自己頭上傳來的觸感，上一個會這麼摸他頭的人，還是他的師父。這小丫頭，實在是......

沒一會兒，荔香便拿著食盒過來，餘野則藏在了床榻邊的屏風後。

“小姐，小廚房做了芙蓉糕，我嘗過了，不太甜。”

片玉點點頭，走過去拿起一塊咬了一口，狀似無意道：“荔香，青梨離開後，她的那個屋子是不是沒人住了？”

“是呀，那屋子原本的幾個丫鬟都走了，眼下正空置呢。”

“那剛好，我這院子以後也用不上更多的丫鬟，那個屋子便作為我的書房吧。”

“書房？小姐......你怎麼能......老爺一定不允許的。”

片玉看著荔香大驚失色的模樣，眼底陰翳難掩。

這也是趙狗賊的手筆，不許世家、官員女子談政不說，連字都不許學，除了《女誡》《女訓》，其他的書籍一概不許看，更別說能有自己的書房。

“錯了，做我的梳妝房。”

荔香驚疑不定地覷著小姐的臉色，小姐當她傻呢，她肯定是要做書房的。

不過......老爺和夫人給小姐弄來那麼些書，也的確是沒地兒放了，要是被別人發現，對小姐的名聲也不好。也不知道他二位是怎麼想的。

“等春天吧，春天到了，把那屋子翻新，在院子裏栽些花木。”片玉笑眯眯地，一口茶一口芙蓉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