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張神童繼續說：“二，那就是走學霸的路，讓學霸無路可走！專家和你交流經驗，你隻要對答如流，電路圖一眼看懂、印製板一秒排好、C語言一次編譯成功，讓專家無可挑剔，你就贏了。”

印製板就是硬件電路，C語言是軟件編程，這境界他們頂級工程師小王總都做不到！李沛思考了一下，問張神童：“你說我要是真的就不要臉了、就不幹活兒了，駱七對我有意見的話，小王總不能幫著駱七吧？”

“合著我們說了那麼多是白說了是嗎？”老陳一臉無語的表情，“專家這次來，做我們的數字化項目，項目雖然是重中之重，但專家是借來的，我聽上麵的意思是這專家壓根沒說要留下來任職。小王總可是得一直幹下去的，誰重誰輕你拎不清麼？”

“但我也不想被掃地出門啊！”李沛嘟囔著。

對麵三個男人六隻眼睛瞬間齊齊地掃射到李沛的麵兒上：“出誰的門？”這三個男人的眼中閃爍著八卦的精光。

李沛給仨人一人夾了一筷子肉，借此時機拚命地想怎麼把這話圓過去，末了訕笑著說：“小王總我是已經得罪完了，總不能再把專家得罪光了，讓他把我掃出項目組吧！那我幹什麼呀？”

駱七剛從國外回來，李沛則一直在公司混日子，兩人的確不像是有什麼交集的樣子。老陳、小鄭和張神童也就因此沒有多疑，不再繼續刨根問底了。

臨吃完飯，李沛扭過頭大喊了一嗓子：“服務員，一份蛋炒飯。”

三個男人麵麵相覷，互相問：“你們還吃的下嗎？”然後互相搖頭作為回答。

李沛趕緊轉向服務員又補了一嗓子：“打包！”

張神童意味深長地看著李沛，用非常審慎的表情說：“我勸你最好不要執行方案三。”

李沛眼前一亮：“還有方案三呢？”

張神童意味深長地說：“犧牲色相應該是不會成功的，畢竟這事兒的大前提是色。”

李沛卯足了力氣在桌子底下踢了張神童一腳，吼了一嗓子：“滾！”

下午回去，李沛把打包好的蛋炒飯帶給了駱七，駱七說了聲“謝謝”打開盒子正要吃，李沛又湊過頭去問了一句：“你知道什麼叫安全生產嗎？”

駱七眉頭一皺，略有些不祥的預感。

李沛娓娓道來：“安全生產的意思就是不能在實驗室吃飯，柴米油鹽醬醋茶，容易造成儀器設備的短路。”她指著對麵的辦公室，示意駱七過去吃，沒想到駱七幹脆地合上了飯盒，將飯盒合起來放在一旁，然後通知她：“仿真我已經做完了，我把數據給你，你出報告吧。”

“哦，好！”李沛本以為駱七是忙，無暇過去吃飯，可聽他這麼說立刻意識到是怎麼回事，端起了駱七的盒飯往對麵的實驗室走，邊走邊說，“人是鐵飯是鋼，餓肚子的工作是不能長久的，你就坐我的辦公桌上吃就行！”

李沛這麼做是為了不給駱七拒絕的時間，駱七也就隻好站起身，慢吞吞地跟過來。

原本還在大聲說話的老陳、小鄭和張神童瞬間安靜了下來，用看舔狗的眼神看著李沛。就著吃飯的時間，李沛給駱七重新做了個自我介紹：“其實我們日常的工作，需要準確計算的部分沒這麼多，所以理論知識薄弱一些。但是立項階段，我更擅長的是走公司流程這部分，那些資料文件我可以給你準備的非常齊全，包括你做項目彙報用的PPT......”說到這裏，李沛環顧了一圈辦公室，“我還能給你推薦全公司最優質的項目團隊！”

老陳和張神童的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似的，眼神裏透出的信息是：“你要死別拉著我們墊背。”

惟獨小鄭，一雙八卦的眼睛仍舊緊盯李沛。

駱七說：“你們需要的東西，是研發人員具有更強的理論基礎！”

李沛連連點頭：“我知道，我會盡快彌補。”

“那你準備一下你們現有產品的電路說明，不用做PPT，給我講一下原理、流程和工作方式，我想要知道......”

駱七的話都沒說完，老陳就一口把剛剛喝到嘴裏的鐵觀音噴到了電腦桌麵上。

駱七看了一眼老陳，大概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生生把後半句話咽下去了，轉而問李沛：“新項目的方案我來寫，裏麵牽扯到項目風險計算，你能評估嗎？”

張神童陰測測地在角落裏笑了出聲：“嗬嗬。”

駱七看了一眼張神童。

李沛趕緊先開口接茬：“我們做項目風險計算都是估算，畢竟就是算準了，也不定采購......”她說到這裏，戛然而止，不敢再說下去。長衫公司這些年能夠立足於國內的通信市場頂尖水準，就是因為采購的元器件便宜，利潤空間大。在電子元器件領域，便宜就意味著不好，所以老陳等人經常開玩笑地說公司是采供製約設計，研發人員不但要用這些不好的片子設計產品，還要設計出好的產品！

這些事情倒是公司人盡皆知的秘密，可駱七剛回國，就讓他聽這種話好像不太合適，再加上老陳和張神童兩個人四隻白眼紛紛向了李沛，她硬生生地停了嘴。

駱七並沒太在乎她的話，隻是捏著自己的太陽穴無奈地說：“我自己算吧，你估算出來的風險值都不一定有你本人的風險大！”

這要不是在說自己，李沛當時肯定會“哈哈”大笑。

駱七最後非常認真地又問：“所以你到底能做什麼？”

“定外賣！”小鄭大聲地回答。

李沛惡狠狠地瞪了小鄭一眼，轉過頭準備給駱七解釋，誰知道駱七語重心長地說了句：“也不算是一無是處。”他又撥拉了兩口飯，把飯盒裏最後一粒米吃完後站起身俯瞰著李沛問，“你到底為什麼要來做這一行？”他說完扔了飯盒回實驗室。

李沛今天連番接受了駱七的質問，麵上再是無所謂，心裏都不舒服，她環視一圈辦公室裏的三個男人，放了句狠話：“下班都別走！”然後就急匆匆地追著駱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