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就知道，總有一天我們會有機會合作的。”

今天是陸亦如第一天到公司上班，曾泫早已經在公司等著見她。

“學姐。真是謝謝你，都是得益於你的幫助，我才能得到這麼好的機會。”

“這都歸結於你自己的才華和努力，我隻是幫助有能力的人回到自己該到的位子上。”

陸亦如聽了之後不禁笑起來。

“還有，改改你的稱呼，別一口一個學姐的，怕別人不知道你是沒畢業的學生啊，在公司就叫我的名字好了。”

“好的，學姐，不，曾…泫…唉，都叫了那麼多年了，突然改口還真的不習慣。”

“沒事啦，適應幾天就好了。來，我帶你去熟悉一下公司的環境，順便認識一下新同事。”

在江南集團的第一天就這樣愉快的度過了，隻是陸亦如並沒有見到齊子恒，據說齊子恒在年會過後就去了美國，去商議公司新品牌上市的事情，這個計劃齊子恒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籌劃了，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上一季度的巨大的成功為此推進了一大步，但還是需要一點火候，也許某個人的出現讓使最後的一步也成為了可能，需要的隻是時間了。

當然，齊子恒去美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去看自己的爸爸媽媽。

“媽媽，您和爸爸最近身體還好嗎？”

許久不見，齊子恒和媽媽親熱的擁抱了一下。

“我們身體都好著呢，快讓媽媽看下，兒子最近工作那麼忙，有沒有變瘦？”

相比母親的噓寒問暖，齊子恒父親的關愛方式顯得更偏向男人與男人之間不顯於表的情誼。

“來，陪我去打場高爾夫球吧。”

“你這個人真狠心啊，兒子才剛下飛機，你都不讓他休息下，身體怎麼受得了。”

“咱們兒子哪有那麼脆弱。”

“好，你說什麼都對。”

說罷，父子二人便開車出門了。

看著兩人已經離開，齊母也正好需要這樣一個時間，她靜靜的坐在了沙發上.

“李管家，你也坐吧！”

“好的，夫人。”

李管家是齊家的老管家了，自從把公司交到齊子恒手上，李管家就一直留在齊子恒身邊，這次也跟著他一起來了美國。

“李管家，把最近的事情，都跟我說說吧！”

上市的事情談的還是比較順利的，目前最緊要的就是新一季的作品了，對於齊子恒是這樣，對於陸亦如更是這樣。齊子恒回國後馬上召開了新品設計的研討會。

這也是自從上次年會以來，陸亦如第二次再見到齊子恒。

“對於新品牌的創意，大家有什麼想法？”

齊子恒向來喜歡開門見山。大家都紛紛開始思考，然後設計組的一個設計師站了起來。

“董事長，我的想法是，目前最主流的還是叛逆和時尚感，而且大的潮流趨勢也已經有在向複古走的勢頭，我覺得新一季的品牌完全可以按照這個方向來做。”

聽了這話，曾泫和陸亦如不由自主的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大概的意思也就心知肚明了。

曾泫心想，找什麼急啊，這完全是自己找罵嘛，而且依著齊子恒說話不拐彎的方式，有的你受了。

“這樣啊，目前的主流趨勢是吧？”

設計師馬上點點頭。

“既然都已經是主流趨勢了，還要我們做新品幹什麼！”

聽到這話設計師的心裏馬上涼了半截，知道這下沒有好果子吃了。

“還有，叛逆、時尚加複古是吧，你倒是加給我看看。”

其實熟悉董事長脾氣的都清楚，第一次開會就是讓大家慢慢考慮，思考一個大概的立意，整個一季的設計應該深思熟慮，這麼快就給出最終的結論，根本就是不經過大腦。

“我給你們一周時間，把功課做足，下周這個時候，每一個人給我十五分鐘的設計報告。”

這是陸亦如第一次正式以工作的身份接觸齊子恒，雖然隻是一次簡短的會議，但卻讓陸亦如對齊子恒的了解大大的進了一步。

這樣嚴謹的形式風範，這樣張弛有度的安排，不僅是一個對藝術有深入理解的感性者而已，更是一個極富條理的理性思辨者。

為這樣的人工作，雖然會麵臨極高的挑戰和要求，但一切都將有跡可循，不會有任何迷惑吧。

自從會議以後，陸亦如滿腦子都在思考新品創意的事情，上一季的產品已經達到了很高的水準，這一次產品的水準必須在此之上，而且，時值公司品牌申請上市的重要時刻，這次的任務承載的分量可想而知，自己必須傾注全部的力量才行。

陸亦如又坐在書桌前凝視那張未完成的畫稿了，這是她的得意之作，也是她目前最難突破的關卡，即使是她很珍視的東西，在這個時候她也是完全舍得拿出來的，之所以還沒有著手準備，就是因為自己始終無法將這幅設計稿完成，係列的其他作品她都有把握完成，但是作為主秀的話，這幅作品的感覺是一點也不能將就的。

陸亦如試著在大腦裏構思，可是想著想著就因為找不到出口而中斷。

她索性先停止，她回憶起會議上齊子恒的臉，他的眼睛，他的臉龐，他的動作，和他一顰一笑間的微妙表情，就連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也在耳邊回響了起來。

想到這裏陸亦如不禁微微的笑了起來。

忽然，腦子裏閃出了些什麼，畫稿，寧靜、安詳、純淨，溫暖！

就這樣一下子，溫暖的感覺有了，可這個感覺一下子又消失了，還沒等她拿起畫筆就再也回憶不起任何線索。

“那就這樣吧！”

雖然還是沒能突破，但陸亦如卻決心搏一把，這個重要的時刻，她一定要拿出她最好的作品，然而有什麼，能比它更好呢！

處在忙碌中的人們，總會覺得時間過得無比之快。

一周已經過去，又到了公司會議的時候，也就是大家拿出自己創意的時候。

陸亦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拿著自己的資料向會議室走去。

看來這一個禮拜大家過的都不輕鬆，每個人的臉上都不約而同的掛著疲憊。

齊子恒也已經來到了會議室，坐在了正對著投影屏幕的位子上，一分鐘之內人就全部到齊了，果然在齊子恒的要求下，大家已經養成了守時的好習慣。

會議整整進行了快四個小時，很多的創意都是平淡而缺乏新意的，但從資料的豐富和整個報告的條理來看，大家都實實在在的下了功夫，所以每個報告之後的討論時間，大家都很有想法，也提出了很多建設性的意見，與一周前的毫無頭緒已經大相徑庭。

陸亦如又一次被齊子恒的管理能力所折服，雖然最終能做的創意隻有一個，但是通過所有人的嘗試，大家的心理狀態和信息的積累都不一樣了，體會了痛苦的立意過程，不僅會對別人的勞動更加的尊重，敲定以後的合作也會變得更加順利。

思緒間就到了陸亦如的報告時間了。她平靜的走到投影幕的前麵，打開自己的設計幻燈，一字一句的說：“下麵我想給大家介紹一下自己的設計立意，我叫它，雪之夢幻！”

聽到這裏，齊子恒的心緊緊的揪了一下，但他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情緒，他把這一切悸動壓製在心裏，隨著報告的行進慢慢的平和下來。

很不錯的設計，所呈現的感覺就像與一位老相識的談話一樣熟悉而又平靜，但隻是熟悉而又平靜而已。

但毫無疑問，這絕對是這批立意中最好的一個。

所以結果已經昭然若揭。

“曾泫，你覺得陸亦如這個想法，怎麼樣！”

齊子恒問道。

曾泫心中暗暗發笑，問我覺得怎麼樣不就是要選定的意思麼。

“董事長，我覺得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完成它了。”

陸亦如是完全知道齊子恒的感受的，他沒有莫大的驚喜，隻有靜靜的、平和的感受，這種感受很好，但還是缺了些什麼的，今天他選擇了自己也驗證了自己的推斷，他是完全願意給自己時間的。

所以，她今天並沒有把那張接近完成的畫稿拿出來，它同陸亦如一樣，還需要一點點時間。

接下裏的日子裏，“雪之夢幻”品牌的設計工作迅速的展開了。

對於陸亦如來說，這次的設計根本就是如數家珍，靈感總是源源不絕而來，才一個月的功夫，已經頗見成效。

這一晚，她又在公司忙到了很晚，比往常還要晚，她有注意到，雖然自己已經是員工裏最後一個走的，但每次她走的時候，齊子恒的辦公室依舊亮著燈。

陸亦如看了看表，已經是十一點五十了，她舒了一口氣，把桌上的資料整理了一下，拿上了掛在背後的皮包和外套，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

不知道怎麼想的，她沒有直接離開，竟不自覺地就朝著董事長辦公室走去。

門是虛掩著的，玻璃牆上的百葉窗簾也沒有拉上，真個辦公室顯得格外通透。

此時的齊子恒是背對著陸亦如的。

他依靠在旋轉椅上，雙手向後交疊著支撐著頭，望向窗外的燈火，這樣的情境映在陸亦如的眼裏，仿佛齊子恒的內心也映在了她的眼裏，如同這間毫無遮蓋的辦公室一樣，空曠、通透。

齊子恒似乎發覺了有人站在門口，便轉過身來。

“是你啊！”

“董事長這麼晚還沒回去啊！”陸亦如說。

“你不也還沒回去嗎？”

“哦，我已經收拾好了，這就準備回去。”

“好的，這幾天辛苦了，你完成的設計稿我今天看了，很不錯。”

陸亦如笑了笑。“完成這些我自己也很開心的。那我走了，董事長。”

陸亦如轉過身，慢慢的朝著門口走去。

“陸亦如！”

她聞聲止步，轉過身去。

“路上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