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空間,身邊男子強大的氣場壓得她喘不過氣,她往一邊挪了挪,讓中間留出一些空隙。明月揉搓剛才被他捏痛的手腕,賭氣把臉扭到一邊,幹脆看起窗外的夜景。
一顆顆璀璨奪目的路燈,像一排排長龍,布滿了繁華的大街。夜晚浸泡在光與影的海洋裏,讓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其實她根本就沒心情來欣賞這些,酒精的催發下,讓她情緒有些浮躁,她心神不寧地坐在車裏。
因飲了酒,司喬文靠在背椅上微閉著雙眼。
明月悄悄往那邊瞟了一眼,見他閉著眼,呼吸均勻,以為他睡著了。酒能壯膽,於是她探過頭,湊近觀察。
窗外的燈光若隱若現,光影交錯,一會落在他臉上,一會落在他斷碎的頭發上,形成一道忽明忽暗的影子。在這光影交錯的時空,他的五官更富有立體感。
這麼近地看一位陌生男人,她從輕浮中帶來一絲快感。
看著男人閉著眼,一動不動地,他應該睡著了吧。
明月舉起拳手,在他頭上晃動了二下,做岀想揍他的樣子。叫你橫,敢違抗姐的意願。
想想,自己這舉動也太幼稚了,隻好放下手,垂頭喪氣地歎聲氣。
司喬文突然睜開眼,“怎麼,這樣就解氣了?”
他突然冒出的話著實把明月嚇了一大跳,“你,沒睡著?”
“你這樣扭來扭去,我還怎麼睡。”
司喬文湊近,兩人幾乎臉貼臉。一股酒味夾雜著男人的氣息席卷而來,明月慌亂地向後退了退身。
“嘿嘿,我不動了,你繼續睡。”
“現在我不想睡了。”
“我一般喝了點酒,睡一會就好。”明月笑著說,打了一個哈欠,拍拍嘴。
司喬文勾勾嘴角。難怪,連派岀所也敢去睡,她還不挑地方。
兩人又陷入沉默,車內彌漫著一種鬼魅的氣氛。
沉默了半晌,明月突然想起,都沒給司機說自己的住處,不要搞錯地方。
她伸岀半個頭,對前麵的司機大哥說:“師傅,我去淮海北路。”
“嗯,知道。”前麵的司機悶聲說道。
明月探頭朝窗外看去,正是朝她住處駛去。他怎麼知道自己的住處?
車子停在了公寓樓下。明月拉開車門,逃似的跳下去。
司喬文也緊跟著走了下來,長腿邁開,跟上了她。
明月轉身,“都到了,不用送了。回去吧!”
按開電梯門,明月走了進去。司喬文大搖大擺地跟了進來。
咦,不是叫他回去了嗎,這人怎麼死皮賴臉的。
“我到了,你可以回去了。”明月對著電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安全送你到家,是我今晚的責任。”
好像這個理由很充分,可明月聽上去,怎麼那麼別扭呢。
“嘿嘿,已經很安全了,就不用再麻煩你了。”
“女朋友的安全,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司喬文一本正經地對明月說道。伸手關了電梯門。“幾樓?”
“女朋友?誰是你女朋友?”明月一下反應過來,有些氣惱地問。他不會把這當成真的吧,不就是大家鬧著玩的嘛。
“我的女朋友當然是你,難道你忘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你自己承認的,我沒逼你吧。”司喬文俯著頭,這個高度隻能看著她的額頭,光潔白皙。
“我都不認識你,怎麼會是你女朋友。那晚的事,你不會當真了吧?”明月戲謔地說。
“我姓司。”
“我知道。”
“司喬文,你叫明月,這下算認識了。”
“幸會!”
“我很注重自己的名聲。”
“你的名聲關我什麼事。”
“當然關你的事,現在咱倆是拴在一起的螞蚱。”司喬文很認真地說。
“誰和你拴在一起啦?你是你,我是我。”明月紅著臉爭辯道。
“難道你不願意與我拴在一起?”男人低聲問。
“誰願意你去找誰,就是別來煩我,本小姐不奉陪。”明月有些氣惱,這人怎麼不講理呀。
“你不願意,可我願意。”男人慢慢悠悠地說。一點不在意她的情緒。
“咦,你這人怎麼這樣......”明月不知道怎麼對他講,還從未遇到過這樣死磕的人。“再說我是女人,你是男人,要顧名聲,也應該是我吧。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我都不在乎你還在乎這些什麼。”
“我當然在乎。不然,我的合作商會認為我是一位生活不檢點的人。他們會認為生活不檢點,就是對自己不負責。一個對自己都無法負責的人,他會對別人負責嗎?他有誠實有信譽嗎?這樣的話,你讓我怎麼做生意。所以,你得當我的女朋友,為我負責。”
明月聽到他這牽強的理由,覺得真的好笑。指著他的胸口說:“喂,碰瓷嗎?本小姐不怕。”
“碰瓷,什麼是碰瓷?”司喬文蹙眉認真地問。
明月:“......”
電梯門又自動關上,明月伸手按住開門鍵:“出去!”
男人修長的身子站在電梯中間,根本就沒打算出去的意思。
“你對我不軌,得為我負責。”過了半刻,響起男人那種慢悠悠的語氣。
“不軌,你把話說清楚,我什麼時候對你不軌了?”明月詫異,這男人臉皮厚起來,還真讓人聞風喪膽。
電梯門隨著二人的爭吵,一開一闔。
這時,幾位鄰居從外麵走進來,看著這奇怪的場麵,疑惑地看著他們。
明月不再理他。這裏畢竟是自己的地盤,鄰居都彼此認識,有些人還知道她所工作的單位,萬一傳出去,對自己名聲可就真的不好了。
“幾樓?”司喬文再次問道。
明月沒說話,伸手按了樓層號。
來到門口,明月開了門,閃身跨了進去,手扶在門框上:“司先生,請回吧,你已把我安全地送到家。”
司喬文揚揚眉頭。“都上來了,不請我進來坐坐。”
“這樣不太方便吧。”說著明月就去關門,哪知司喬文長手一伸,一隻手擋住門框上。
“我的衣服,你什麼時候還給我?”
衣服,什麼衣服。明月腦子飛速運轉,難道那件風衣是他的?
司喬文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靜靜地觀察她臉上的變化。
“那晚是你?”
“不是我,還能是誰?”司喬文戲謔地反問。
“那晚,我怎麼會在酒店。你,不會對我怎麼樣了吧?”明月雙手護胸,瞪著司喬文。心裏又懊惱起來,自己幻想了無數個版本,居然這男主角是這位腹黑男,不禁蹙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