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交換舞伴

沒有哪個女孩兒不愛美的，我還真就曾經陪著薑憶去整形醫院谘詢過。其實我對自己的五官就挺滿意的，結果整形醫生捧著我的臉端詳了好一陣兒，給我提出了一堆整改意見，“先開個眼角，再把鼻翼兩側消薄一點。眉弓和蘋果肌墊高一點，哦對了，還有下巴。”聽完之後，我拉著薑憶就跑了。

有句話說，要想美，先變鬼。我怕自己變了鬼之後，萬一沒法兒還魂就真的一命嗚呼了。

不知不覺中音樂已經換了兩首，而舞池裏麵的人也逐漸在減少。因為我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向陳暘證明我是原裝的這件事情上，對周圍的情況根本就毫無意識。

大廳裏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我估計他的身份應該是類似於舉辦者或者主持人一類。總之他拿著湯匙在高腳杯上麵不輕不重的敲了幾下，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等到音樂聲緩緩停住，主持人清清嗓子，笑道，“看來大家今晚的興致都不太高嘛，來點娛樂項目怎麼樣？”

聽到人群中傳出讚同的聲音，他才繼續說：“這樣，現在請大家看看自己的腳下。”

周圍的人都好奇的低頭，我也好奇的低頭看去，除過花紋複雜的歐式大理石地磚，也沒看出什麼名堂。

“請大家仔細看清地磚上的圖案，然後跟站在相同圖案上的人——交換舞伴。”

挺新奇的玩法，起碼我是頭一次聽說。

我這才仔細觀察了一下，原來整個大廳的地板是一個中心對稱的圖案，也就是說隻有兩個對角的圖案才是一樣的。

於是我下意識的往對麵看去，就看到同樣看向我的陸叢和劉芷晴。

我趕緊背過身去，當時就想狠狠抽自己，為什麼剛才跳舞的時候非要往角落裏鑽？

周圍人都已經開始尋找各自的新舞伴，陳暘似乎也挺有興趣的，拉著我就往對麵走，“走啊，換舞伴了。”

我扯扯胳膊猶豫地問，“咱倆能不參加麼？”

陳暘用疑惑的目光看著我，接著又抬頭越過我的頭頂上瞟了一眼，有點兒無奈的說：“可是他們已經過來了。”

我瞬間就反應過來這個“他們”到底指的是誰，感覺一抹熟悉的氣息漸漸逼近，我整個後背都僵直了，動都不敢動一下。

直到聽見身後傳來一聲不確定的詢問，“慢慢？”

這下想躲也躲不掉了，我緩緩回頭，強迫自己露出驚訝的神色，“好巧。”

劉芷晴略帶害羞的嗯了一聲，同時還悄悄瞟了一眼她身邊的陸叢，這才問我，“你怎麼來了？”

“我……”正在猶豫該如何解釋，忽然感覺到仍然被陳暘握在手裏的手腕被一股力道抽了出來。

陸叢那張麵具臉上甚至還有淡淡的微笑，留下一句，“交換舞伴。”接著就把我拉走了。

似乎是特意走遠了一些，才攬過我的腰貼近他緩慢地變換舞步。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陸叢一直在笑，可那樣的笑容總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不是特別緊，但能感覺到十分用力。再加上貼的太近了，我有點兒不自在的後退了一步，可很快又被拉了回來。

想到他剛才跟劉芷晴也是這樣跳舞，我忽然就特別不爽，小幅度的掙紮了兩下，“我不想跳。”

但他摟著我的力度一點兒都沒有減弱，反而還有增加的趨勢，似笑非笑問我，“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都能摟著你跳舞，我摟就不行麼？”

為什麼我從他的話裏聽出了鄙夷的意思，就好像我是那種特別隨便的女人，可交誼舞不都是這樣跳麼。我有點兒委屈，又不想被他看出來，隻能靠裝出來的強硬態度掩飾。於是我脫口而出回了一句，“誰說我們是第一次見麵了，我倆很熟的好麼。”

陸叢似乎怔了一下，接著微眯起眼睛看我，“有多熟？”

我不想解釋，也不需要解釋。清者自清，相信我的人自然會相信我，不相信我的人也不用我多費口舌。

可對上陸叢譏誚的眼神，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睛。我就死死瞪著他，直到他的手微微鬆開，我趁機伸手推了他一把，說：“我要去洗手間。”

想找個地方平複下心情，唯一能想到的地方就是洗手間。我靠在隔間裏的牆板上發了一會兒呆，覺得這最後一條路可能也走不通了，說不定真的要被開除了。

出來之後就看見站在洗手台前麵的劉芷晴，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專門來找我的。

我隨手攏了攏頭發，明知故問，“怎麼啦？”

劉芷晴微微猶豫，似乎才鼓起勇氣看向我，“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要說出去好不好？”

這算什麼，此地無銀三百兩？那我是不是應該告訴她，我會讓全世界的人替她保密？

自己都被自己這種惡毒的想法嚇了一跳，其實我也就是想想，在別人背後嚼舌根，我還真沒有那個愛好。

於是我強迫自己露出個微笑，點頭說好。

不知道是腮紅塗多了還是今天晚上害羞的次數著實有點兒多，反正劉芷晴的臉上一直都是紅撲撲的。看著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倆什麼都沒有，你別多想。”

擦，就是這個表情才容易讓人多想好麼！

我勉強笑笑，“嗯，我沒多想。”

劉芷晴走了以後我又在洗手間裏待了很久，主要是在沉思眼淚到底怎樣流出來才不會把妝弄花。我確實挺想哭的，別問我為什麼，就是想哭。也許是這段時間經曆的事情太多也壓抑了太久，急需要一個途徑發泄。

顯然，上街購物刷爆卡這種奢侈的發泄我享受不到，我能選擇的隻有這種最簡單的方式。

可我到底是沒哭，咬牙把眼淚憋了回去。

剛回到大廳就看到四處張望的陳暘，見到我之後似乎鬆了口氣，“我以為你被保安扔出去了。”

我有氣無力的回答，“我確實該走了。”留在這裏似乎沒有什麼意義了。

“現在就走？”陳暘四周環顧一陣兒，說，“要不要我送你？”

不得不說，對於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陳暘的做法確實算是紳士了。可正因為認識不久，我也不想麻煩他。於是我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其實這句話我說的挺沒底氣的。因為學校和舉辦晚宴的地方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還都地處偏僻，完全是兩個方向。在這種地方就算能打到車，路上也要走將近一個小時，我不確定回到學校之後宿舍還開不開門。所以我每次宴會結束我都是直接住在陸叢那裏，但顯然今天是不行了。

陳暘伸手在我肩膀上輕輕攬了一下，“那我送你到門口。”

可還沒等他把我送走，正巧有個人過來跟他打招呼，就是之前他嘴裏的那個陳導。

陳導似乎也不是什麼知名導演。留著小平頭，看起來挺年輕的，我估計就三十歲出頭。身邊兒也沒女伴，就自己一個人端著杯子叫住正準備穿過人群的陳暘，自信滿滿的說：“陳暘，這次的戲定你了啊。是個男配角，戲份不多。但這部劇的前景很好，拍出來一定會紅。”

陳暘停住腳步，眼睛亮了一下，也沒有因為戲份少覺得怎麼樣，看上去挺高興的，“謝謝陳導關照。”

陳導這才看出他似乎還有什麼事情，問，“這麼早就走了？”

陳暘笑眯眯的回答，“不走，我去送個朋友。”

陳導就多看了我兩眼，問，“演員？”

我搖搖頭，他又說：“模特？”

我幹笑，“好眼力。”

陳導似乎思考了一下，忽然問，“你想不想拍戲？”

“啊？”

當然，那種走在大街上被星探發現接著就去視鏡拍電影之後一炮而紅這類電視劇裏上演的場景並沒有發生在我身上。事實上隻是陳導正在A市拍攝一部微電影，剛巧有一個女N號水土不服，住院了。但她的戲在幾天之內就要開拍，陳導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臨時找不到能替她的演員，剛巧看見了我於是就問了一句。

陳暘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微微垂頭遞給我一個詢問的眼神兒，甚至還有一絲激動的成分在裏麵。

別說他激動，我也挺激動的，再小的角色也是角色。更何況平時無論走秀拍照都隻是展示衣服化妝品珠寶一類的，跟我自己沒多大關係。但現在能在熒幕上看到會說話會動的自己，感覺確實不一樣。

幾乎沒有猶豫，我就答應下來了。別的不說，就說能掙錢這件事兒，我就絕對不會拒絕。

本來是想提前退場的的，這下也走不成了。陳導就帶著我和陳暘跟他們劇組裏麵的人互相認識了一下。

這個劇組是陳暘拍電視劇的劇組，還沒開機。其中有那麼一小部分人參與拍攝這次的微電影。

大家都喝了酒，把我叫過來也純屬圖個熱鬧，關注的重點還是都集中在陳暘身上。陳導似乎挺喜歡陳暘的，拍著他的肩膀，哈哈笑道，“小夥子挺好的，你上部戲我看了，不錯不錯。繼續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