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兒滿頭問號,手中動作頓住,氣笑了,“這話不該是兒媳問母親才對,為何我的藥,夫君錯飲之後,危在旦夕?”
還敢算她頭上,這要是上報官府徹查,侯府麵子上掛不住,老夫人也難辭其咎吧?
老夫人挑眉,老嬤嬤怒目冷哼,“長公子人在鬆山閣,藥亦在鬆山閣,保不齊是誰往裏加了什麼不該加的東西!”
嗬,倒打一耙?
喬安兒尚未駁論,老夫人接著道,“長子患疾纏身,而今又昏迷不醒,依老生之間,多半是屬相相生相克。”
“你屬午馬,吾兒辰龍,本就不登對。”池老夫人老神在在緩緩道來,“聽聞破除此劫,需大把銀兩。”
老嬤嬤趕緊唱雙簧,“無妄支出,當是長夫人所出,嫁妝有不少銀兩,老夫人念及侯府聲譽,不可外揚,便已將道長請於府中,稍作法師免去後顧之憂。”
喬安兒聽他們嗶嗶叭叭一通念,跟孫猴子聽唐僧緊箍咒似的。
腦細胞瘋狂燃燒之後,她總算理清了錯綜複雜的來龍去脈。
池老夫人這盤棋下得真不錯啊!
她原以為老夫人要她狗命,但眼下看來,這藥本就是給池淵服下的,如此一來,歪曲事實,反而往她克夫名頭上引,從而想吞掉她的嫁妝。
這老婆子,窮瘋了吧!
“母親將兒媳銀子用了?”喬安兒嘴角抽搐,自己惦記上那點錢還沒用著呢,這就沒了?
池老夫人麵不改色,精明的眼甚至溢出些許輕蔑,仿佛能花她喬安兒的銀子,乃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份!
這頭老夫人端著,老嬤嬤便冷哼道,“長夫人,這可是為你和長公子消災解難,區區幾百兩紋銀算得什麼?還不快謝過老夫人。”
區區......幾百兩!
那她們倒是掏出個幾百兩現銀給她過過眼啊!
喬安兒攥著蒲扇的手柄越捏越緊,咬碎銀牙。
就在她忍無可忍的臨界點,“空空”的咳嗽聲自床榻傳來。
“夫君。”她布滿血絲的眸子瞬間清澈,忙不迭迎到床榻前。
紫蘇也跟過去幫忙,將靠枕墊在男子後腰,好使他能半坐起。
“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喬安兒懸心吊膽,醫療條件太差,她也隻得用這等粗鄙的法子一試。
男子本就白紙若曦的麵容,此刻更了無血色。
他垂著眼簾,眸光依稀有著絲絲光亮,無神望向喬安兒,像極了個破碎的病美人,惹人憐愛。
“怎麼樣?”
喬安兒怕他沒瞧見自己嘴皮子動,跟著複問了一遍。
“甚好。”他憔悴地扯了扯蒼白的唇角,低沉的聲色略顯沙啞。
喬安兒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這一遭她沒白忙活。
也幸得紫蘇發覺及時,催吐也快,這才未能釀成大禍!
“真......真醒了?”老嬤嬤驚詫地捂著嘴,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滿臉的不可思議。
老夫人麵如菜色,這怎麼可能,她做局,十拿九穩,這麼多年在侯府,熬到了主母的位置,沒點手段怎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