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徐嘉雲看著肩膀處的破洞，心想新衣裙就要到手了。

眼眶裏卻飛快地蓄滿了淚水，極委屈的模樣：“四妹妹這是幹什麼？”

“我好歹也是你的姐姐啊。”

外麵這麼吵鬧，聽風堂自然有了動靜，陸太太聲音平緩道：“怎麼了？大清早的這麼吵鬧？”

宋姨娘見勢不對，上前兩步說道：“回太太的話，是小孩子不懂事。嘉雲正和嘉曼鬧脾氣呢。”

一邊說著，一邊使眼色讓自己的婢女玉嬋去扶徐嘉雲起身。

宋姨娘得寵，一向打扮得嬌俏，梳了一個高髻，帶著赤金的蝴蝶簪。

穿了一身翡翠煙羅綺雲裙，色彩絢麗光彩奪目。

不過陸太太的打扮自然更出眾了，她穿著玫瑰紅的衣裙，隻挽了一個單髻。

看似隨意，卻簪著一枝丹心海棠流蘇花釵，那花釵的花蕊處鑲嵌著一顆紅寶石。

熠熠生輝，更襯得人端方又華貴。

微微一打量，便知道杜姨娘的打扮落了下乘。

陸氏聽了這話，轉頭看向了徐嘉雲，徐嘉雲此時在地上還沒有起來，眼眶通紅，好不可憐。

在玉嬋的攙扶下，不知道為何，那肩膀處的破洞越來越大，手臂都露在了外麵。

徐嘉雲眨眨眼，眼淚便掉了下來：“母親......”

聲音更是有幾分哽咽難言：“是嘉雲失態了，四妹妹今日說我和四弟沒了姨娘又病了一場，是運氣好。”

“我不過反駁了兩句，說四弟能得母親照拂，也是母親慈愛疼愛子女的緣故。”

“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惹惱了四妹妹，不但毀了我的衣服，還將我推到在地。”

秦姨娘見狀，這可不是懲治宋姨娘的好機會？

連忙道：“可不是嗎？三姑娘平日裏已經是夠謹小慎微的了。”

“宋妹妹再有什麼不滿意，也不該讓玉嬋毀了三姑娘的衣裙，讓人當眾出醜啊。”

陸氏能管著徐家的內宅，自然有她的本事。

她笑笑：“嘉雲起來吧，蘭芝，去庫房取幾匹夏日姑娘們愛用的香雲紗。”

“送到嘉雲的夢雲苑去，也好叫她做兩身新衣裳。”

又看向了徐嘉曼：“嘉雲說‘母親慈愛’，看來嘉曼是覺得這話不妥了？”

嘉曼慌忙道：“母親，嘉曼不敢。”

陸氏淡淡笑道：“我還不知道你，不過就是性子急了些。”

“說到底也是一直養在姨娘身邊，學不到什麼好的。”

宋姨娘聽了這話，倒是有些慌了神，畢竟她就隻有徐嘉曼一個女兒。

“請太太寬恕，妾會去定然好好教導嘉曼。”

陸氏道：“是該好好教導了，孩子們眼看著就長大了。”

“嘉雪、嘉青都到了要說親的年紀，接下來就是嘉雲和嘉曼。”

這就是不管幾個姨娘從前多得寵多厲害，如今在陸氏麵前都是收斂了幾分的。

誰讓陸氏才是徐家主母，能決定兒女們的婚事呢？

“徐家的女兒，老爺也是請了先生花心思教導的。”

“出言不遜、不敬姐姐，甚至還要動手，可不是什麼好規矩。”

徐嘉曼暗自咬咬牙，連連稱錯，又閑話了幾句，請安才散了。

徐嘉曼咬咬牙，連連稱錯，陸氏又叮囑了幾句，請安才散了。

徐嘉雲卻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請求道：“母親，四弟大病初愈，嘉雲想去瞧一瞧。”

陸氏想了想，畢竟兩人是親姐弟，從前也是互相照拂。

若是自己有意不讓兩人見麵，隻怕被人詬病，於是點頭道：“去吧，不過你身上這身衣服著實不像話。”

“蘭芝，去把從前嘉雪的衣服取兩身來。”

蘭芝很快回來，陸氏笑道：“嘉雪十三歲的時候長得極快，其實好些衣服都沒上過身。”

“如今你穿著倒是正合適。”

徐嘉雲麵上的神情豔羨又感激道：“大姐姐的衣裙自然是極好的，這顏色真漂亮，多謝大姐姐，多謝母親。”

陸氏打量著徐嘉雲的神情，滿意地點點頭：“嘉文就住在文韻堂，你跟著蘭芝去吧。”

徐嘉雲行禮道：“是，嘉雲告退。”

聽風堂裏就剩下陸氏和徐嘉雪了，陸氏笑道：“這文哥兒病了一場，嘉雲看著倒也懂事了不少。”

“不向是從前那般唯唯諾諾了，連徐嘉曼的話都不敢回。”

“如今雖然也委屈，到底敢說幾句話了。”

徐嘉雪的神情始終是冷冷淡淡的：“其實她若是更好些，文哥兒也多一個助力。”

陸氏無奈笑笑：“可不是嗎？周姨娘和秦姨娘還在，難道我還能指望明哥兒和平哥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