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文哥兒生病的時候，躺在床上弱弱地叫了兩聲‘娘親’，著實是惹人疼。”

又輕歎一口氣道：“早知如此，也該早些把文哥兒養在身邊。”

“如今文哥兒都十來歲了，到底大了些，隻怕養不熟了。”

早些年，陸氏還年輕，總是想著自己還能生個兒子。

若是養個孩子在身邊，那將來的嫡子又該如何自處呢？

誰知道這麼些年過去，卻是一直沒動靜。

這次借著文哥兒生病，也算是有了個嫡養子。

徐嘉雪道：“母親也有母親的不得已，如今這樣也不錯，文哥兒生病，母親伸出援手。”

“女兒瞧著，文哥兒也算是依賴您。”

“再說了，嘉雲和文哥兒若真是扶得起來的，自然會向著母親。”

早些年，陸氏還年輕，總是想著自己還能生個兒子。

誰知道這麼些年過去，卻是一直沒動靜。

這次借著文哥兒生病，也算是有了個嫡養子。

徐嘉雪道：“嘉雲和文哥兒若真是扶得起來的，自然會向著母親。”

深柳院是個大院子，和姑娘們住的小苑相比更大些。

跟著蘭芝走過長廊，又繞過幾從翠竹，這才到了徐嘉文住的文韻堂。

徐嘉文一見到徐嘉雲，眼神一亮，喊道：“三姐姐。”

徐嘉雲打量了文韻堂，有三間屋子，中間是正堂，用來待客用膳。

左邊是臥室，右邊一間便是書房，和正堂之間用屏風隔斷。

博古書架上的書冊齊全，琳琅滿目。書案上擺放著筆架、筆洗、香爐、燭台......

擺設比隱幽苑可是好得多了。

徐嘉雲笑問道：“這文韻堂母親真是花了心思，文哥兒可還住得慣？”

徐嘉文如今十二歲，看起來有些瘦弱和憔悴。

他知道蘭芝立在一旁，笑道：“多謝三姐姐關心，文韻堂很好，我也很喜歡。”

“那就好，今日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頭疼？”徐嘉雲關懷問道。

徐嘉文搖搖頭：“沒有，母親請了大夫開藥，已經好多了。”

兩人又敘了幾句閑話，便讓婢女都退了下去。

徐嘉雲這才道：“文哥兒，你可要記著姐姐的話。”

“這回能好起來，全靠太太的恩典，時時刻刻都要牢記太太的‘再造’之恩。”

徐嘉文還有些不解：“可是，姐姐，從前在隱幽苑，母親並不曾照管我們。”

“如今雖然時不時對我噓寒問暖，可我......我有些不安。”

“不知道會不會什麼時候惹了母親不高興，又丟下我們不管了。”

“噓，”徐嘉雲做出了噤聲的手勢，“往後可不能說母親不曾照管。”

“別怕，母親接你來身邊，自然是想照顧你。”

徐嘉雲耐心解釋道：“但是你要知道母親的照顧，可不是無緣無故的，母親需要你用孝順聽話來回報她。”

“並且你平日裏要讓她相信，就算你以後出人頭地，飛黃騰達也會同樣孝順她。”

徐嘉文此前在隱幽苑受不盡的苦楚，這話裏的意思也能明白幾分。

而且姐姐一向護著自己，正是因為聽了姐姐的，才能住到文韻堂來。

徐嘉文點點頭：“姐姐說得我都記下了。”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姐姐對自己是真心的，在自己弱小無依時隻有姐姐在身邊。

從前挨餓挨罵姐姐都要盡量把好東西留給自己，如今又替自己的未來出謀劃策。

徐嘉雲道：“先把身子養好，養好了身子認真讀書。”

“適量在孝道上做些功夫，母親自然會待你好。”

“是，我會努力，將來讓姐姐也不受欺負。”徐嘉文雙眸這才有了些亮光。

說了一會兒子話，蘭芝領著徐嘉雲出了深柳院。

回到夢雲苑，綺月看到送來了四匹香雲紗，笑道：“這下子也能給姑娘做幾身新衣服了。”

又看了看徐嘉雲身上的衣裙，是雲影紗的料子，夏日裏穿著也是涼快舒適。

不過就算沒上過身，那也是大姑娘的舊衣，便道：“等新衣裙做好了，姑娘也不必再穿這舊衣了。”

徐嘉雲笑道：“怎麼？這舊衣不好看？”

“姑娘生得好看，自然穿什麼都好，隻是畢竟是舊衣......”

徐嘉雲道：“大姐姐給的舊衣也是好東西，物盡其用，我為什麼不穿？”

唇角微勾，倒讓人看不出真正的心思：“況且，這也是母親和大姐姐的一片心意，怎麼能辜負呢？”

這回三姑娘順利地得到了料子，綺月又想起了從前：“怎麼上回姑娘的衣裙都短了，太太還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