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次給料子，倒是十分的爽快？”

徐嘉雲淡淡一笑：“從前直說衣服短了，豈不是在指責母親的疏忽？”

“母親聽到哪裏能順心？”

“這回可不是母親的責任，是宋姨娘和四妹妹的過錯。”

綺月仔細一想，還真是這樣，壓低聲音道：“太太麵上看著待姨娘們都不錯，其實都是睜著眼再抓她們的錯處。”

徐嘉雲唇角冷峭：“你也算是看出來了，太太抬舉了姨娘們，卻又不高興姨娘們生下一個又一個兒子。”

“可不是嗎？”綺月道，“從前周姨娘多和順的一個人，如今心思也活泛了。”

“她從前隻是母親的陪嫁，如今生下了大少爺，難免沒想法。”徐嘉雲道。

綺月笑道：“可惜太太始終對大少爺淡淡的，還是想要個自己的子嗣。”

“一拖就是這麼多年，奴婢覺得，太太是沒什麼機會了。”

“倒是四少爺，進了深柳堂，衣食無憂，前途也有了指望。”

徐嘉雲思索片刻道：“文哥兒到底是兄弟之中最小的，一切都還沒有定數。”

“隻是在深柳堂，定然是比在隱幽苑強些，至少不會挨餓受凍了。”

“不過周姨娘和秦姨娘也不是傻子，他們肯定也會，想法子為大哥哥和二哥哥說話的。”

綺月道：“周姨娘和秦姨娘已經不得寵，還說得上什麼？後院裏說到底是太太做主。”

“姑娘和四少爺若是能討得太太的歡心，到底是好的。”

徐嘉曼跟著宋姨娘，住在秋水苑。

回到秋水苑便發了脾氣：“徐嘉文不過剛剛進了深柳院，徐嘉雲就好像有了底氣一般。”

“看來從前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非得想個法子好好治治她，否則將來還不爬到我的頭上去。”

宋姨娘安撫道：“她如何比得過你，太太養著文哥兒，自然多看重嘉雲兩分。”

“別在這時候給自己找不痛快。”

徐嘉曼一向欺負徐嘉雲慣了的，如何咽得下這口氣，隨口應承道：“姨娘放心，女兒自有分寸。”

宋姨娘也不再多說什麼，畢竟是自己嬌寵的女兒，怎麼舍得多說？

就算幹點什麼事情出來，反正老爺還是常來秋水苑的，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法子。

說起來，如今後院還能有些恩寵的，也就是自己了。

想到這裏，又不由得挺直了腰板。

“今日確實是叫那徐嘉雲得了便宜，還白得了幾身衣裙。”宋姨娘咬牙道。

“可不是嗎？”徐嘉曼委屈道，“今兒女兒就說了一句話，你瞧她那副樣子？”

“還口口聲聲‘母親慈愛’，我是沒看出來，母親除了對徐嘉雪，對別的兒女哪裏慈愛了？”

宋姨娘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道：“這話可別胡亂說。”

“不是我怕了太太，隻是今兒她說得也沒錯，眼見你們幾個姑娘都大了。”

“到了說親的年紀，很多時候不得不聽太太的，這對你們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兒。”

徐嘉曼垂了頭，悶聲道：“有這麼多姐姐在前麵，女兒這樣落在後麵的，還能有什麼好的？”

“別怕，”宋姨娘道，“我自然替你想法子，不過你也不能得罪狠了太太，讓她給咱們使絆子啊。”

徐嘉曼聽了眼神一亮：“還是姨娘最好，會替女兒籌謀。”

周姨娘帶著徐嘉青回了清風苑，問道：“今日早上這事兒，嘉青怎麼看？”

徐嘉青笑笑：“如今三弟進了深柳院，三妹妹倒是敢說話了。”

“可不是嗎？”周姨娘道，“從前嘉雲受了欺負，可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如今倒是又會哭又會說的，太太那樣高高掛起的人，也能張口說她是‘慈愛’。”

徐嘉青道：“說起來，也是四妹妹過分了些，三妹妹會反抗也不奇怪。”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

“不過，四弟進了深柳院，大哥哥的位置就更加尷尬了。”

周姨娘也有些憂心：“誰說不是呢？”

“明哥兒是老爺長子，本就該受到重視的。”

“到底是我身份低微，太太瞧不上，不願意把明哥兒記在自己名下。”

“姨娘別這樣說，”徐嘉青道，“明哥兒是長子，又是兄長，四弟如何越得過去？”

“再說了，四弟都這麼大了，太太才養在身邊，養不養得熟也是不好說的。”

周姨娘點點頭：“是啊，明哥兒的事情到底有老爺和太太，我也不好插手太多。”

“如今掛心的到底是你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