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將那幾杯酒都遞到了阿瑤眼前,我清楚地記得她不能喝酒,我拉著她的手,“別怕,這次該我保護你了。”
她搖頭,我主動跪了下來,雙腿的疼痛感襲來,牢房的飲食環境讓我的雙腿一遇到寒涼的地麵或者是下雨天就會窒息般的疼痛。
這些人的行為就是無形的手,加注在我身上的每一處傷痕,但我願意為了我的那束微光低頭。
她隱沒在這黑夜中,注視著這一切,她認為隻有這樣才能在我身上的得到快 感,發泄。
她冷漠地吐出了一句話,“你的尊嚴沒有了,一文不值,真賤啊,傅霆宴。”
一群人走了,我好像得到了釋放,一瘸一拐地走向阿瑤。
“瑤瑤。”
她溫熱的淚浸濕了我的衣衫,我知道她的內心充滿恐懼的,她清澈的瞳色爬上了驚恐,呼吸也開始沉重,她肯定沒有看過這樣的大場麵。
我拍了拍她的背脊告訴她沒事,但我心底的恐懼已經爬滿了身體的每一處經絡,但我知道她對我的報複還沒有結束,這隻是開始。
會所是沈詩名下的產業,經理對她點頭哈腰,我被調到了接待部。
接待部是專門接待一些公子哥的,他們有的脾氣古怪,有些有不良嗜好。
我不再是曾經的我,當一個人受盡了世界上所有的疼痛,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剩下的隻有兩個字:活著。
母親曾經告訴我活著才有希望。
沈詩的要求是我為她賺夠一千萬,我才可以從青色出去。
答案顯而易見,她就是在折磨我,羞辱我。
一個星期了,我被調去接待部一分錢也沒賺到。
經理說有一個包廂點名要我,我停在包廂外,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隻是覺得心裏堵堵的,壓著一塊大石頭。
經理將我推了進去,“沈小姐,您要的人來了。”
沈小姐,沈詩,她是故意的,我看著自己卑微的樣子,我現在就是一隻提線木偶,早就已經失去了自由,隻能任她操控,線在她手裏。
地上是一遝鈔票,而坐在沙發上的人約莫三十出頭,指間燃著一根煙。
她的要求是圍著沙發滿地爬,爬到她滿意為止 ,一邊爬一邊撿錢,直到將所有的錢全部撿完。
我垂了垂頭,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羞辱,但我還有瑤瑤,我答應她自己一定能夠帶她去看藍眼淚,極光。
而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沈詩的眼裏,她還是那麼冷靜自持,沒有半點波動。
三十出頭的女人擺了擺手,“nonono,你要一邊爬一邊笑,你要記住一點,在這裏,你是我們的玩物,我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我嘴角咧開了一絲弧度,他好像不是很滿意,拿出了馬鞭,輕輕一抽,霹靂作響。
“你的速度太慢了,我的馬兒跑得都比你快,快些,否則我的鞭子就要落在你身上,嘖嘖嘖,想想就心疼,你放心,我還是很憐香惜玉的。”
我的臉都已經笑僵了,在抽搐。
富婆又掏出來一遝錢,撒在地上。
“撿起來,這些都是你的了。”
我自嘲一聲:“錢啊,可真是好好東西,為了它,我的家人將我賣給她,現在還是為了它,我徹底地成為了籠中鳥,任他們肆意把玩。”
酸澀感不受控製得地湧上眼眶,連同她身邊那群人的嬉笑聲湧上來,帶著無盡的澀意。
頭頂上傳來嬉笑戲虐聲,大把大把的鈔票,他們朝著空中撒錢。
有人提議讓我穿著玩偶服撿錢。
公子哥覺得提議甚好,吩咐手下人找來了玩偶服,那是一隻棕色的熊。
他給我一分鐘,要我撿完所有的錢。
我穿上了笨重的玩偶服,我撿錢的速度跟不上他們撒錢的速度。
沒有人看到,此時我的後背已經汗濕,而他們也不知道,藏在靈魂深處的痛楚。
撿還是不撿?既是施舍,又是羞辱。
“我......”我本能地想脫口而出的“不”字,卻卡在喉嚨間說不出口,我沒有選擇,他們隨口說出的
一句話,即使是玩笑,也能定人生死。
現在的我,什麼都沒有了,還要什麼尊嚴。
我匍匐在地,將那些錢一點一點地撿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伸出腳來絆我,我摔倒了,厚重的玩偶服壓得我起不來。
奚落聲嘲笑聲入耳,我隻能狠狠地咬住後槽牙,隱忍才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我深吸一口氣,翻了翻身,爬了起來。
他們似乎累了,捉弄我的遊戲都結束了,撿起來的錢也都歸我了,但我心裏壓著一口氣喘不上來。
我回到來更衣室,脫下了身上厚重的玩偶服,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額頭上黏膩的汗水讓我十分不舒服,我打開水龍頭,接下一捧水,
洗掉了汗水,身體上的痕跡可以洗掉,那心裏呢?
從我認識沈詩開始,我就成了她的跟屁蟲。
一開始她對我是厭煩的,可是接觸久了,她的心門打開了,會關心我,會叫我小傻子,可是那扇心門到底不是為我打開的。
在傅彥禮走後,她的心門又關上了,曾經關心的話語現在都變成了穿透心臟冰冷得不能再冰冷的話語,而她也成為了我內心的一根刺,拔也拔不出。
寒意襲來,我看著身後出現的女人,手不自覺地收緊。
“沈詩,你今天玩夠了嗎?”
她的手落在我的臉上,轉而又將手伸向我的下巴,死死地掐住,步步逼近,讓我撞到了牆上,生疼。
她心頭莫名一怒,我也不知道自己又觸碰到了她哪條底線,她握緊了我的手腕。
“你剛剛叫我什麼,我的名字是你能叫出口的,你配嗎?”
我渾身一顫,“沈,沈小姐。”
我的腦袋被她摁進了水池裏,她的動作很粗魯,周圍散發著怒意的火焰。
“傅霆宴,我還真是高看了你,為了錢,尊嚴都可以不要了,那麼你做出殺害傅彥禮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你這種人就是沒有下線。”
水流嗆得我一遍又一遍地求饒,“求求你,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