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你在怕我,躲我?”
“沒有。”我連忙搶著回答。
她撥弄著我的頭發“你正在發抖的身體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死,但我絕對不會用最直接的方法,自己親自動手殺你,濺我一身血,很臟。”
她的手伸向了我的傷疤,有些不愉悅地問道:“你的傷疤是哪裏來的?”
怎麼來的,他沈詩不知道?
是啊,她早該忘了,沈詩是沈家流落在外的孩子,在貧民窟長大,為了一口飯她能和別人打架。
可是她那時候太瘦弱了,被一群孩子欺負,是我出手救了她,後腰處被一群孩子抓傷了落了疤痕,那時候我每天給她帶飯吃,她那時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成年後,她被傅家尋回去了。
新聞報道:沈家繼承人今日回歸,尋找曾經的救命恩人。
可以說,沒有我,她早就餓死了。
這件事,轟動了整個京城。
電視裏,她說時間太久了,她記不清我的樣子,隻記得恩人手裏有一枚玉佩,那是他家祖傳的。
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對坐在對麵的記者說:“如果他真的來找我,憑借玉佩就行,我相信沒人敢冒充我的救命恩人。”
她眼中有了一絲狠厲,傳聞她接手沈家以來,做事狠辣,小小的年紀對對手從來不留情,一雙手也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可是外界沒有人敢說她的壞話,否則第二日這個人就會消失在京城了。
欺騙這樣的人,簡直是自討苦吃,可是偏偏還有人這樣做了,當了她十幾年的白月光,就連他去世後,沈詩恨不得將京城翻過來。
那枚玉佩本來是一直在我手裏的,直到母親死後,繼母進門,傅彥禮見那枚玉佩的成色不錯,就要拿走。
而當時的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我與父親訴苦,他護著繼母,“霆宴啊,又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你哥哥想要就給他吧。”
給他?就是因為他奪走了我的人生,那本該是屬於我的啊。
他和沈詩相認的那天,將我鎖在了家裏的雜物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等我出來時,就暈倒了。
自那以後,我就有了怕黑的毛病,傅彥禮拿著那枚玉佩,又因為與我有幾分相像,沈詩自然沒有懷疑他的身份。
既然事情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多說無益,她要是真的記得我,早就認出我了,何必等到現在。
我倔強地甩開了她的手,“不知道,我身上的傷多了去了,沈小姐都要一一過問,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現在來關心我,我隻覺得假惺惺,她早該知道,將我送進療養院,根本就是羊入虎口,我能活到現在就已經很不錯了,哪還敢奢望身上沒有傷和她遲來的深情呢。
沈詩下一秒手就落在了我幹癟的嘴唇處,捧起我的臉,就開始了她的侵略。
火熱的唇覆蓋著我早已涼透了的心,我就像個木頭人,沒有做出反應,可當他還要繼續時,我咬破了她的唇,擦了擦嘴角,血腥味在舌尖蔓延,“沈大少姐,滋味如何?”
沈詩冷哼了一聲,“傅霆宴,這樣才有意思,很好,你做得很好。”
離開病房時,她還帶著無名的火氣,“兩天後,我們結婚,我隻給你兩天的考慮時間,當然你若是反抗,也不會有什麼用,所以最好乖乖聽話。”
結婚?我的腦袋都是蒙的,換作以前的我肯定會躺在床上來回翻滾,可是現在我隻覺得沈詩真是瘋了。
沈詩此刻根本不敢想剛剛的一瞬間自己竟然有了想把傅霆宴融入骨血裏的衝動,甚至還有些享受,她想將他藏起來。
她認定自己對他是恨著的,可是為什麼當她看到後腰處的傷疤竟會憐惜他。
後來的後來,她曾無數次後悔曾經對他所作的一切,可是都已經晚了。
阿瑤回來時,看見我的臉漲紅了,耳朵根子也開始紅了。
我撓了撓腦袋,隨便敷衍了過去,可是相處久了,她也知道我根本藏不住東西,想告訴她時,我自會開口。
婚禮當天,鮮花選用傅彥禮最喜歡的藍色,就連西裝也不例外,整個婚禮的布置都是藍色,
這場婚禮不是為我準備的,
而是她的摯愛傅彥禮。
新娘用梔子花作為主題寓意著他們永恒的愛,純潔,堅貞不渝。
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新郎和新娘走進新婚殿堂。
婚禮是每個人夢寐以求的東西,男人娶到自己心愛的女人是一種幸福,可是對我來說這場婚禮就是笑話。
沒有家人的祝福,嗬,我早就沒有家人了吧,唯一的父親也早就在三年前和我斷絕了關係。
這些流程都是事先排練過的,但是我的內心卻提不起一點期待,
我知道期待久了破滅的那一刻就是無盡的灰望。
我們正在趕往婚禮現場的路上,
沈詩臨時接到了一個電話,“詩詩我好疼,你快來救我。”
沈詩的臉色變了,話語之間都是溫柔和著急。
究竟是誰讓她有如此的反應,傅彥禮,不可能的,他已經死了,
不會的,我打消了不切實際的想法。
我的好奇心被她之前對我的折磨衝淡了,我什麼東西都不想去想,她走了最好,
正好少一個折磨我的人。
“下車,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這裏還是郊外,離婚禮現場還有幾公裏,以我現在的身體,她將我留在這裏,怕是要我去死吧。
我移開視線,推開車門下了車,雙腳沾地,都是無力。
沈詩的車子飛馳而去,揚起了塵土,她甚至都沒有留過一個背影給我。
我提起裙擺,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走了兩個小時才趕到婚禮現場。
我的雙腳都磨出了血,盡顯狼狽,可當我推開門的時候,沈詩牽著一個男人的手,他的臉幾乎與傅彥禮一模一樣,一顰一笑,都是他平時的樣子,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