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之愚,府中賤妾失言無意頂撞主持,望慧通住持海涵!”趙文霆立即打斷蘭怡荏的話看著仍麵帶微笑的慧通福身道。
這慧通,皇帝見到都有給他留有三分餘麵,蘭怡荏竟不識時務,當眾打斷慧通住持!想著又回頭狠狠瞪了蘭怡荏一眼。
“無妨,無妨。貧僧不過擔心趙宰相您罷了,施主,貴府今年恐有災禍,皆為天機貧僧不可多言,點到為止,點到為止!”慧通說著便福了福身子離去了。
“老爺,這慧通住持是什麼意思?”因為戴婷婉留在了浮華寺,蘭怡荏便與趙文霆坐在了同一輛馬車上,蘭怡荏舉著一杯清茶偏著頭問趙文霆道。
趙文霆本就因慧通的話而苦惱,也暗暗生氣蘭怡荏這些年對趙涼馥的虧待,聽到蘭怡荏的問題本想發火,扭頭卻看見蘭怡荏偏著腦袋問他,一副全然相信、信賴依靠的模樣,不禁想到當初與她青梅竹馬時她天真嬌俏的模樣,一下倒也消氣了。
“若馥兒真如住持所言,那我們確是要好好彌補彌補,這馥兒一年不見幾次,這次為什麼變化如此之大甚至連禮儀都如此周全?”趙文霆壓下心頭的不悅,接過蘭怡荏手中的清茶一把摟過她的腰疑惑道。
“妾身也有這樣的疑惑,”蘭怡荏嬌媚的依偎在趙文霆的懷中,在他看不見的角度蘭怡荏一臉陰狠:想要我彌補你?你算什麼!我一定不能讓你順利回來,否則我的珍兒將置於何地!
心裏暗暗下了決定後,蘭怡荏將手輕輕搭在趙文霆的肩頭繼續說道:“妾身當時在寺中也並非想要故意頂撞住持,隻是這幾年我們趙府一向風平浪靜,更何況馥兒每年都與我們一同前去祈福,怎的就今日成了貴人?又怎的就因為馥兒影響了府中的命數呢?雖說這馥兒住在偏苑但咱們也並沒有虧待她什麼不是麼!”
趙文霆聽完懷裏嬌娘的話,覺得也有些道理,但是對慧通的話依舊有些忌憚:“你說的不錯,但是那慧通住持一向可聽天命,預言也向來沒有差錯過......”
“老爺!且不說我們府中這麼些年都是風平浪靜的,老爺您還貴為宰相,雖說本朝宰相並不如前朝那般一人之下,但總歸也是受人敬戴的,老爺你也為官清廉為人親和,怎會說有災禍就有災禍呢!”蘭怡荏看著有些猶豫的趙文霆繼續說道。
“老爺,想那年京城如此之亂老爺都挺過來了,甚至被新帝賞識,現在怎的就會被這憑空的幾句話嚇著呢?”
“我怎麼會被幾句話就嚇著!”趙文霆打斷蘭怡荏的話,大聲說著,仿佛想證明自己是真的不怕。
蘭怡荏提及當年那場京城變動,倒是讓趙文霆想起了當年戴婷婉與將軍府斷絕關係的事,便更對戴婷婉與她的孩子趙涼馥心生厭惡!若不是她們當年一意孤行,他也不至於得不到將軍府得知支持!
知道趙文霆心中的刺,所以看見麵露不悅與厭惡的趙文霆時,蘭怡荏勾起了唇角。哼?貴女?隻不過一個小嘍囉,還妄想掀起什麼風浪來?先保佑你們三個能平安回來吧!
而此時在浮華寺的幾個人卻是十分悠閑。
“娘,你看這山中景色真美!”趙涼馥一派天真的向戴婷婉笑說著。
“馥兒,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娘?”戴婷婉直截了當的問,她總覺得自己的女兒有什麼變了。
趙涼馥看著戴婷婉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與認真,隻想了幾秒便收起臉上的笑容,扭頭吩咐道:“琉佩、琉珠帶少爺到別處玩。”
“娘,我們去別那處坐著說。”趙涼馥牽起戴婷婉的手,指向不遠處的涼亭。
“娘。”趙涼馥看著已經坐下的戴婷婉緩緩跪下。
“馥兒!”
“娘,你先別說話。您聽我說!”趙涼馥按下戴婷婉想要扶起自己的手:“娘,你知道我前幾日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夢裏您被人害死了,夢裏的我還天真的以為趙文霆再怎樣也會顧及骨血之情將我當做女兒對待,卻不想最終成為他與趙涼珍的墊腳石,被作為人彘,親眼看著隨兒被人......被人......”
趙涼馥不想告訴自己的母親這是真的發生的事情,但是即使當夢境說出來仍讓她害怕到不住地顫抖。
“馥兒,那是夢!”戴婷婉看著渾身因害怕而不住顫抖的女兒不住安慰道:“這些隻是夢,不會發生的,娘不會讓它發生的!”
“是夢又如何!”趙涼馥一下站了起來,原來的恐懼被鋪天蓋地的恨意代替:“我們現在不是一樣,隻能呆在那個院子裏永遠任人欺辱!我一定不會讓’夢’再次實現,我不會做出任何退讓,我堂堂趙府嫡女憑什麼要讓趙涼珍和蘭怡荏那兩個女人搶走我們的一切!”
戴婷婉看著自己原本天真可愛的女兒現在渾身散發這一種駭人的冰冷氣息,心中一陣苦澀:“馥兒,是娘沒用,是娘沒有......”
“與娘無關!娘,趙府向來就不喜歡我們也容不下我們,我們為何不早做打算,我們為何要一直隱忍!”趙涼馥緊緊握著戴婷婉的手:“馥兒長大了,馥兒也已經開始動作了,娘你隻要相信馥兒,永遠是您的馥兒!”
趙涼馥看著愣神坐在涼亭石座上的戴婷婉,不再言語,她知道自己這樣的轉變在母親心裏一定掀起了驚濤駭浪。
空氣突然靜的嚇人,除了時間還在流動其餘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
“好!娘一直都相信我的馥兒,娘原本想要不爭不搶在府中做一個透明人,換得你們的安穩。戴婷婉想了很久緩緩呼出一口氣抬頭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兒。
“可是娘,您以為您做了透明人別人就將您當做透明人了麼?她們當我們是眼中釘肉中刺,我們又如何安穩?”趙涼馥微笑著看著遠方,眼神中沒有絲毫感情。
“通過這麼多年的隱忍,我也明白了,她們所做的一切無非是要把我們置於死地,所以馥兒你想爭就去爭吧,但是答應娘,你不能將自己陷入危險中,做任何事之前一定要和娘商量,知道麼?”戴婷婉擔憂的看著麵前微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