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言霄的別墅,坐上專屬大G後。
季意就開始靠著軟座睡覺,這幾天熬大夜整理言霄的歌曲,她日均睡眠不足三小時,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會猝死。
季意睡覺的時候,坐在駕駛座的小杜,貼心的替她將音響關掉,空調調到適宜睡眠的溫度,駕駛風格也變成了不會驚擾她睡眠的勻速。
在這樣妥帖的環境中,季意也漸漸沉入了睡夢。
半個小時後,突兀的鈴聲在車內響起。
季意屬於睡眠很淺的那類人,當即被鈴聲驚到皺眉。
抓起手機一看,陌生的同城來電號碼。
幾乎福至心靈,季意猛然驚醒,迅速按下了接聽鍵。
“喂,您好——”
她開口的嗓音溫軟甜糯,像是怕驚擾對方,還帶著幾分輕柔。
對麵停頓了大概有三秒,然後,“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
季意:“......”
她應該沒說什麼犯規的話吧,怎麼對方反應這麼大?
“小杜,調頭回蘭台別墅——”
機不可失,言霄這口勇氣剛上來,她可不能讓人就這麼泄了。
當然是乘勝追擊了。
小杜對季意的話,沒有任何異議,找了個路口調頭後,便飛速駛往了蘭台別墅。
此時的言霄,正懊惱捏著手中的手機,後悔剛才的一時衝動。
言霄,一次被騙不長心,還要上當第二次嗎?
可潛意識小人,又在竭力拉扯,告訴他不該掛電話,而應該告訴對方他的身份,想要握住重新翻身的機會。
心中的兩個小人,在進行拉鋸戰,言霄頭痛欲裂。
就在這時,別墅的門鈴被人按響了。
言霄僵硬了兩秒,才動作遲緩起身,去看門口的監控。
監控畫麵內,是去而複返的季意。
她,回來了?為什麼?
難道她知道,剛才是他給她打的電話嗎?
言霄有點慌,他想把自己像個蘑菇一樣縮在角落。
他現在有點下意識害怕與人接觸,尤其是不熟的人。
“言霄,我知道你在家,剛才的電話,是你給我打的吧?”
“我不催你,我就在門口等你,等你調整好狀態,我們再談——”
季意知道言霄,肯定在門後的監控視頻那。
因為她看到門口監控視頻的燈亮了。
她也理解,現在狀態下的言霄,很難對人重新產生信任。
她不急,讓小杜給她門口支了個桌子,擺滿了一水的瓜果零食鹵味,甚至連燒烤架,都讓小杜給她搞來了。
於是,季意一邊享受著露天燒烤的愉悅,一邊等著言霄做好準備開門。
噴香的羊腿,在炭火的熏烤下,滋滋冒著熱油,很快,羊腿表麵便一片金黃酥脆,令人食指大動。
偏偏,小杜似乎還是個燒烤的行家,經他手撒料的燒烤,竟讓季意有種從未體驗過的美味。
“小杜,沒想到你在廚藝上也這麼厲害!”
季意衝他豎起大拇指,撚起烤盤中,一片小杜剛片好的烤羊肉,嘶哈嘶哈吸著氣,把它喂入了口中。
那鮮香味,霎時溢滿口腔,好吃的季意一臉陶醉,“這是我有史以來,吃過最好吃的烤羊腿!”
聽到季意的誇讚,小杜笑的一臉愉悅,“季小姐喜歡就好。”
說完,更加賣力的為她燒烤著其他食材。
別墅內的言霄,原本讓自己忽略,門外等候的兩人。
按照他以往的經驗,每一個誠意滿滿而來,說要等他開門談合作的人,最後都不耐煩躁的離開了。
唯一一個誠意十足,讓他動容的人,騙走了他的所有新歌。
他覺得季意也堅持不了多久,卻不想,夜幕降臨時分,他突然聞到了一股香氣逼人的燒烤味。
並且,他一聞便分辨出了其中,他最愛的孜然烤羊腿味。
曾經,言霄還沒落魄的時候,跟很多年輕人一樣,喜歡火鍋燒烤,這些被人說不健康的食物。
經紀人陳琳不準他吃這類食物,說會發胖,還會影響他的嗓子。
可偶爾,他也會叛逆,趁陳琳不再,偷溜到常去的燒烤店,點一盤最愛的烤羊腿。
吃完後,便覺得幸福滿滿,再多的辛苦也值得了。
隻是後來......
他開始吃不下睡不著,連最愛的燒烤羊腿,也味同嚼蠟。
可是今天的味道,卻莫名讓他有點餓了。
像是幹涸已久的心,突然噴出細弱的泉流。
他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想要看看香味的來源。
哪知視頻一打開,鏡頭中突然出現了季意的笑臉。
“香噴噴熱乎乎出爐的烤羊腿,聞一口,香絕了——”
看著門外“推銷”的季意,言霄驚訝她還沒走的同時,也下意識動了動喉結。
“言霄,你還沒吃晚飯吧,我給你放門口,你自己拿——”
說完,季意將放著噴香羊肉的鐵盤,並一瓶快樂水,放在了門邊。
而後,果真如她所說,放下東西就走了。
一點沒停留,也壓根不是,在用美食引言霄出洞。
言霄心中想著:他堅決不會被引誘。
可下一秒,緊閉的門拉開一線,好好的一盤烤羊腿,被一隻蒼白纖瘦的手掌,拖進了門後。
十分鐘後,剛往嘴裏塞完最後一塊肉的言霄,再度聽到了門鈴聲。
監控視頻中,季意笑眯眯的開口,“吃了我的東西,我們就是朋友了,言霄,要不要陪你的朋友聊聊天?”
肉剛吃到一半的言霄,動作瞬間卡住。
他想把烤肉退回去,可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盤子,心情有點複雜。
他為什麼要饞這一盤肉。
在經過激烈的心理鬥爭後,言霄最終還是打開了家門。
但隻是敞開了一線,小到他隨時可以拉門關上,重新將自己封閉。
能有這麼一線,季意已經很滿意了。
至少證明,她又是守門又是燒烤的策略,奏效了。
從打開門後,言霄就緊張的躲在門後,秉住了呼吸。
他知道季意的目地,也就更緊張,季意接下來可能會說的話。
無非就是站在道德高點,勸說他重新拿起吉他跟話筒。
同樣的話,這兩年,他已經聽夠了,也麻木了。
他以為季意,也會像其他逐利而來的資本那樣,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可季意開口的話卻是,“你明天想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