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沁本以為霍川庭隻是說說而已。
誰知第二天他真的推了工作,好整以暇地倚在門邊等剛起床的方沁。
兩人來到環球影城,霍川庭今天沒穿西服,一身休閑裝,肩上還背著方沁的包包。
乍一看,和其他恩愛的情侶沒有半分區別。
方沁喝一口他買來的黃油啤酒,一抬頭,就見他低頭注視著自己,撲哧一聲笑出了聲。
霍川庭用紙巾一點點擦去她唇角的奶油,像是藝術家在描繪自己最喜愛的作品:
“怎麼跟個小花貓似的。”
這時,不遠處傳來“哢嚓”聲。
方沁和霍川庭同時看過去,女孩抿著嘴唇笑道:“不好意思,但你們看起來實在是太般配了。”
女孩說著,將照片送給了他們。
方沁接過一看,男人捧著女孩的臉,望著她的雙眸燦若星辰,愛意簡直要從眼睛裏跳出來了。
方沁突然想起一句話:愛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即使捂住嘴巴,也會從眼睛裏跳出來。
可是霍川庭呢?他明明不愛她,可愛一個人的眼神,他演得比誰都真。
“你們一定要好好地在一起啊。”
女孩離開了。
霍川庭將照片放進方沁的包包裏,囑咐她:“好好保管,知道嗎?等八十歲了我們再一起拿出來看。”
八十歲麼?可是等你八十歲的時候,身邊的那個人不會是我了。
方沁想笑,但嘴角仿佛有自己的想法,吝嗇地彎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又垂了下去。
鬼屋是方沁期待很久的項目,霍川庭說怕嚇到她,決定自己先提前進去玩一圈。
方沁在外麵等他。等著等著,一個小時過去了,霍川庭也沒有回來。
方沁正要去找他,這時,手機響了,宋雨給她發來了一張照片。
地點是在她和霍川庭的臥室,女人穿著酒紅色的絲綢睡衣被高大的男人摟在懷裏。
男人肌肉賁張的小臂與女人的白 皙柔 軟形成了鮮明對比。
“川庭哥哥說要在這裏,但是我說這裏有你的味道,太惡心了,我不要。”
“你猜,他多久會膩了你,再把你趕出去呢?”
“等你走了,我可要給這個房間好好消個毒。”
胃裏一陣翻湧,方沁跑到垃圾桶旁邊吐了個徹底。
在包裏翻找紙巾時,看見了她和霍川庭的那張合影。
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沒有絲毫留戀地扔進了垃圾桶,離開了環球影城。
傍晚的時候,霍川庭給她打來電話:“沁沁,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留你一個人在那的。”
“但是一幫股東都在會議室裏等著呢,我不能不去。”
“你到家了嗎?”
“到家了。”方沁說。
那頭霍川庭像是鬆了一口氣:“你到家了就好,我還擔心你一個人在外麵會出什麼事呢。”
方沁不動聲色地掛了電話。
如果真出了事,他這個時候打來電話,也隻能給她收屍。
搬家工人魚貫而入,一點點搬空她收拾好的行李。
離開雲朝山莊前,她去衣帽間看了一眼。
裏麵是這兩年來霍川庭送她的禮物。
從衣服鞋子到包包首飾,大大小小,塞滿了不算小的房間。
霍川庭對她向來闊綽。
但她沒有帶走任何一樣東西,提唇嘲諷一笑,離開得毫不猶豫。
霍川庭剛醒來,就覺出了不對勁。
每天睜開眼睛,他習慣性伸出左手,將身旁的人摟入懷中。
方沁的頭發很漂亮,漆黑柔順,聞一聞她的發香好像就能消除剛醒來時的倦怠。
但今天,他伸出手,卻摸空了。
他猛地坐了起來,難道方沁昨晚沒回家?
睡意全無,他起床,剛打開衣櫃就愣在了原地。
衣櫃左側是他的衣服,熨燙好的西裝掛得整整齊齊。
另一邊本是方沁的地盤,可如今,那裏空空如也。
他連忙打開另一邊,仍是如此。
什麼情況?
霍川庭叉著腰,給方沁撥去了電話,沒打通。
他不甘心地又打了幾個,還是沒打通。
他算是明白過來了。
方沁把他拉黑了!
一股子無名火直衝他的頭頂。
方沁在搞什麼鬼?不就是昨天放了她的鴿子嗎?他也打電話跟她解釋了。
她以前不是最通情達理的嗎?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這時,一個恐怖的念頭湧上他的腦海:難道方沁知道他昨天去找宋雨了?
隨即他搖搖頭,怎麼可能?他都打過招呼了,圈子裏沒有人敢冒著得罪他的風險給方沁告狀。
他惱怒地合上衣櫃門,力度很大,關出了一聲巨響。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
霍川庭眼睛一亮,瞬間轉過頭:“方......”
可門口赫然站著的,是保姆王媽。
“王媽?”霍川庭沒說什麼,但一張俊臉迅速地陰沉了下去。
王媽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這位少爺,畢恭畢敬道:“霍先生,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霍川庭揉了揉挺拔的山根,問她,“方沁呢?”
王媽看他一眼,昨天方沁回來,一言不發找來搬家公司,連人帶東西離開得幹淨利落。
但這話她不敢說。
霍川庭懂了,擺擺手:“先給我找套衣服過來。”
王媽不懂搭配,袖扣領帶全然不成套。
霍川庭對著鏡子拆下剛係好的領帶:“把我那條深藍暗條紋的拿過來。”
王媽沉默了,去了衣帽間許久,空著手回來了:
“......少爺,您的東西平日裏都是方小姐在保管,我、我沒找到。”
“......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