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混賬到什麼時候?!祁家家風都要被你敗壞完了!”
時厭安腳步頓了頓,兩人似乎沒發現自己到了。
“嘖,我追求真愛也算敗壞家風?那我繼續敗壞了。”
慵懶的語調無疑是添了一把火。
祁老爺子氣得脖子通紅,舉著拐杖指著坐在對麵沙發上的男人,半天沒蹦出一個字。
“老爺,您消氣。”
管家忙衝去給溫老爺子順背,時厭安熟練地迅速倒了杯溫水,又去冰箱裏拿了應急的高血壓藥,侍候著給老爺子服下,隨後按壓頭部幾處穴位。
時厭安毫不懷疑,今天自己不來,祁老爺子孩子真有被氣死的可能。
那祁淮宴也算是陰差陽錯地替她小小報了仇,但也太便宜祁老爺子了。
用慘無人道的方式殺了她的父母的人,怎能如此輕鬆地死去?
“你看看,安安多機靈,手法也好,你這不停享受的嗎?我要她當女朋友,也是為了你好。”
時厭安深吸一口氣,太陽穴突突地跳。
“祁少,您能先別說話嗎?”
男人輕笑一聲,靠在沙發左側,單手虛撐著腦袋,直勾勾地看著她。
明目張膽,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但也沒再動那張吐不出好話的嘴。
祁老爺子呼吸好不容易平緩了些,時厭安取來檢測儀器,查看各項指標後,神情更加嚴肅。
“血壓太高,且降不下來,心率還需持續觀測,老爺,我建議您......住院觀察。”
她說得極其糾結,祁老爺子輕輕搖頭,回絕了她的提議。
“醫生的話都不聽,您這不是活該嗎?”
祁淮宴起身走近了些,似是惋惜地搖頭:“我的事您少操心,對你我都好。”
眼看祁老爺子氣得直錘沙發,他歎息道:“您別氣,忠言逆耳,您要聽。”
兩年前,類似場景便經常上演。
時厭安對管家說:“先扶老爺回房間吧。”
她清楚,祁淮宴是不會閉嘴的。
“嗬!”
擦身而過時,時厭安聽到男人一聲嗤笑。
“好樣的。”
這絕不是一句誇獎。
管家似乎沒聽見,扶著祁老爺子繼續走向樓梯,時厭安便沒回頭,趕緊跟上。
上樓時,張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似乎出門了。
“我的女朋友,咱們老地方見。”
祁老爺子身體抖了抖,顯然又被氣到了。
時厭安麵不改色,卻已經在心裏把祁淮宴罵了八百遍了。
瘋子......時時刻刻都想著讓她下不來台。
回房間後,時厭安沒出聲,專注地觀察祁老爺子的身體情況。
也不該是她先出聲。
叫她來肯定是有事想問她。
“你去看看辭月。”
祁老爺子揮揮手,稍稍偏頭,隻是一記斜視,也穿透力十足。
“時小姐,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語氣逐冷,似審問一般:“昨晚那混賬對你做了什麼?”
時厭安已經在來的路上便想好了說辭。
她不假思索道:“祁少爺晚上似乎有應酬,他帶我離開餐廳後,接了個電話後就著急離開了。”
其實不完全算說謊。
祁淮宴的確有應酬,他們離開餐廳後也的確分開了,隻是將不同時間發生的事重新排列組合了一番。
“應酬?”祁老爺子蹙眉,又很快舒展:“這小子也就工作上能讓我省點心!”
當年祁家大少爺遇上空難,祁淮宴便成了祁家唯一的繼承人,祁氏的工作最終都會交到他手上。
時厭安不接話。
她在祁家是個外人,雇主沒有提問,有些話,便不該由她主動提及。
“辭月顧著我的身體,等到今早才和跟我說這件事,聽她的描述,那不肖子好像對你很中意。”
果然,溫辭月不會說祁淮宴的不是,自然是把臟水往她身上潑,當年她不就是這麼做的嗎?
時厭安拿起祁老爺的手掌,輕輕揉著。
分明已年過古稀,一雙手倒保養得不錯,比她父母的手顯得還要年輕。
眼底閃過冷光,時厭安在兩指間某個穴位稍稍用力。
祁老爺子早已習慣了治療期間的各種疼痛,這一點痛隻是讓他皺了皺眉。
“老爺,我隻是個家庭醫生,祁少爺中意我這種事,我從未想過。”
“我是個外人,不太了解祁少爺和溫小姐,但我猜,昨晚祁少爺是急著應酬,但又無法拒絕溫小姐的邀請,才會想了這麼個令人不愉快的辦法。”
總之不能說他們二人任何一個的不是。
祁老爺子久久沒有回話,時厭安也在權衡。
是否還有繼續做這個家庭醫生的必要。
今天祁老爺子叫她來問話,說明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可留下......便是將祁老爺子的生命握在手中。
沉靜眸底劃過一抹冷意。
時厭安不會讓自己手裏沾血,她要借著祁淮宴這把刀,攪得祁家雞犬不寧。
“時小姐,我一直是信你的,否則不會讓你留在我身邊兩年。”
祁老爺子雙手交疊在腿上,似是為難:“辭月那邊,得麻煩你親口和她解釋清楚,否則,辭月容不下你,我也隻能解雇你。”
“不過你不用擔心賠償問題,我孫子惹的禍,我會按照約定賠償的雙倍支付。”
時厭安會意,點頭:“明白,溫小姐那邊,我會向她解釋清楚。”
照顧祁老爺子臥床後,時厭安來到溫辭月房間門前。
管家剛好開門出來,朝她搖了搖頭。
這位小公主還在生氣。
時厭安擋下關門的動作,示意他放心,敲了敲門後走進房間。
“都說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溫辭月坐在化妝鏡前,聽到動靜極其不悅地偏頭,見到來人,麵色更是不善。
“你怎麼來了?!”
她猛地起身,快步來到門口把時厭安拽進來,將門合上。
“啪!”
巴掌毫無征兆地落下。
時厭安捂著臉,低頭溫聲說:“這一巴掌,溫小姐解氣了嗎?”
她選擇解釋,便做好了被打的準備。
在祁家人麵前,清者自清這一招不管用,想留下,得騙過溫辭月。
“狐狸精,你還理直氣壯了?!”
溫辭月作勢繼續動手,時厭安也不躲,平靜道:“老爺讓我來和您解釋,溫小姐願意給我一個機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