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謹臣回到貴賓包廂,商鶴見他,立即揮手,“怎麼出去這麼久?哥們我還以為你消失了,打算報警呢。”
商鶴是霍謹臣的發小,打小就認識,關係很鐵。
這不,好哥們回來了,特意在北城銷金窟夜色訂了貴賓包廂,圈子裏能叫來的全都叫來了,就為了給霍謹臣接風洗塵。
此時包廂裏坐了一堆二世祖,見霍謹臣進來,挨個點頭哈腰打招呼。
霍謹臣目下無塵地點頭,咬著煙,在沙發上坐下,才回答商鶴的問題,“遇到個熟人。”
“熟人?”商鶴狐疑,“什麼熟人?我怎麼不知道你除了我還有認識的熟人,不會是霍家的吧?不對啊,你跟那一家子一向是不對付,就算是遇到,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霍謹臣緩緩吐出煙圈,眯了眯黑眸,丟下一句,“你不必知道。”
不對。
有貓膩。
商鶴總覺得霍謹臣出去一趟,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不過,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分散了,因為他看到霍謹臣脖子上有個很深又曖昧的牙印。
我的乖乖,這可不得了。
萬年鐵樹,終於要開第二次花了!
他露出曖昧一笑,挑眉示意他脖子上的牙印,“啥情況,出去一趟,咋還整個牙印出來?”
“不小心碰的。”
騙鬼。
明顯是床上用力過猛,被女人咬的,商鶴意味深長,“第二春要來了,是好事,沒啥不好說的。”
商鶴一直都知道霍謹臣心裏有個人,好像被這個人傷的挺深的,隻是那幾年他被自家老子扔進了部隊,霍謹臣發生了什麼事,他一無所知,等他從部隊出來,好兄弟已經出國了。
也不是沒問過,好奇過。
可每次惹來的都是霍謹臣看死人的眼神,次數多了,他也不敢提了。
不過,好兄弟能從那段感情裏走出來,尋找自己第二春,他還是很樂見其成的。
霍謹臣腦子裏閃過剛才虞杳杳在自己懷裏隱忍不發,輕顫不已的樣,心裏像是被貓撓了一下。
“你這回國了,你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商鶴也沒追問是哪個女人,切入正題,“霍老爺子千挑萬選選中了溫家的小女兒,就等著你回來,把日子定下來,那姑娘還不錯,嬌俏可人,就是任性點,不過有你這張臉撐著,再任性,也會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
“就是你這個第二春吧......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應該比我清楚。”
他們這個圈子的人,玩歸玩,鬧歸鬧,女人再多都可以,就是不能玩出格,尤其是到了適婚年齡,都逃不過結婚生子的命運,包括天之驕子的霍謹臣。
時間差不多了,場子就散了。
外麵飄起了雨,晚風一吹,還挺冷,絲毫沒有春天要來的感覺。
虞杳杳靠在公交站台腦子裏閃過霍謹臣最後的話,心裏一陣蒼涼。
霍謹臣這個人,愛你的時候,給你無盡的寵愛,能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恨你的時候,能將你打壓到塵埃裏,讓你生不如死。
虞杳杳困在自己思緒了,沒注意到馬路上由遠及近的車。
後車座的霍謹臣目光不經意落在了虞杳杳身上。
那抹身影纖弱,在冷風中瑟瑟發抖,雨絲打在她身上,看上去多少有點可憐。
他正要讓司機停車,耳邊響起商鶴戲謔的聲音,“喲,那不是你那短命鬼哥哥的老婆麼?”
霍謹臣一怔,“誰?”
“霍彥禮啊,沒死之前不是衝喜娶回來一個老婆麼?諾,就是剛才那位,還是前市長千金呢。可惜,你那個短命鬼哥哥難消美人恩,衝喜沒衝成,直接把人送走了,留下這麼個嬌妻。”
霍彥禮是霍謹臣同父異母的私生子哥哥,隻比他大兩個月,因為先天不足,從小身體就不好,有名的病秧子。
四年前就去世了。
商鶴興奮地說著北城有名的八卦,沒注意到身側霍謹臣聽到他說虞杳杳是他同父異母哥哥的妻子時,僵硬的身體以及劇烈的神色變化。
商鶴歎了口氣,又繼續說道,“哎,說起來,這個虞杳杳也慘,結婚不到一個月,老公死了,然後親爹也跳樓了,得了個喪門星的稱號,生的女兒吧,還身體不好,跟他爹一樣,從小就是藥罐子,常年住在醫院,能活多久還不知道。可謂是,前半生風光,後半生一個慘字了得。”
霍謹臣聽著商鶴的話,握緊了拳頭,眼底恨意叢生,“所以,這就是你背叛我也要追求的生活嗎?”
“你說什麼?”
他聲音比較小,商鶴沒有聽到。
霍謹臣再次抬起眼,又恢複那冷沉的模樣,他骨節分明的指尖在腿上敲了敲,喊了商鶴的名字。
“啊?咋了?”
“幫我查個人。”
“誰?”商鶴自信的擺手,“別說一個,就算是一窩,兄弟也給你查出來。”
霍謹臣眯了眯眸子,眼底一片危險之色,“不要一窩,我隻要一個。”
“那人是?”
“虞杳杳。”他一字一頓吐出這個名字,然後露出陰冷的笑,“我的好嫂嫂。”
商鶴:“......”
他怎麼覺得這人欲圖不軌呢?
淋了雨,吹了風,虞杳杳回去當晚就發燒了,本以為吃點退燒藥就能好,堅持了兩天,還是沒有抗住,燒的更厲害了。
晚高/峰,虞杳杳拖著滾燙的身子擠上地鐵,渾渾噩噩到了醫院,還被往外湧的人群撞了一下。
她扶著牆壁站穩,一抬眼,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車上下來,身姿挺拔,步伐從容。
虞杳杳一怔,認出那是霍謹臣。
他來到車前,體貼入微打開車門,迎接一個身穿白色蕾絲掐腰連衣裙的女孩下車。
他手護在女孩頭上,生怕車門碰到小姑娘的頭。
那姑娘似乎腿受了傷,從車上下來,沒有站穩,搖搖晃晃,眼看要摔倒,霍謹臣上前,將人接住,抱進懷裏。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仿佛小姑娘是他護在手心裏的稀世珍寶。
這一幕刺痛了虞杳杳的眼睛,心臟狠狠抽了一下。
這一幕像極了她當初摔傷了腿,霍謹臣也是這般小心謹慎。
當時的他心疼壞了,自責極了,惱怒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往後的半個月,她幾乎沒有下過地,不管是吃飯還是上課,都是霍謹臣抱她去的。
當時他說,他看不得她受傷,他會瘋的。
可現在被他精心嗬護的人成了別人。
他也不再是隻屬於她一個人的霍謹臣了......
“霍總?”
溫霜見身邊高大沉穩的男人許久沒有反應,疑惑地喊了一聲,聲音又甜又軟,望向霍謹臣的眼神裏藏不住的歡喜。
這個男人實在太令人著迷了,本來還很厭惡聯姻的她,昨天見了霍謹臣一麵後,就無法自拔,徹底淪陷了。
滿腦子都是他。
光是男人身上冷漠的氣質和冷峻的麵龐,就讓她欲罷不能,心中的歡喜和愛意不停地往外冒。
她羞澀的低頭一笑,“你在看什麼啊?”
霍謹臣回過神來,眉宇間若有所思。
他好像看到虞杳杳了......
可隨著這個想法一落下,又覺得可笑。
那個狠心的女人此時不知道在哪逍遙快活呢,怎麼可能會在這。
他下頜線緊繃著,語氣淡漠地回了一句沒什麼。
然而還是沒忍住朝剛才看到虞杳杳的方向看了一眼。
溫霜望著他俊美的側麵,臉頰不自覺羞紅了起來。
可當觸及到他性感的喉結處那一抹清晰的牙印時,眼底的笑意一點點散去。
剛才車裏光線暗,她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真是牙印。
所以......他有女人了?
想到這裏,溫霜握緊了拳頭,眼底掠過一絲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