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杳杳本就蒼白的臉色,見到霍謹臣之後,更是蒼白了,護士給她測了體溫,三十九度八,高燒,需要掛水退燒。
她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冰涼的液體一點點進入身體,回想著醫院門口看到的那一幕,體內的血液也慢慢冰凍住。
虞杳杳嘴角露出苦澀的笑。
也好,有了新歡,他就不會再想著報複自己了。
三瓶水掛完,已經很晚了,虞杳杳扶著胳膊從病床上起來,卻冷不丁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身體火辣辣的疼,牽動著她的神經,也在訴說著那晚霍謹臣有多狠......
這一晚,虞杳杳是在醫院住下的,次日一早,還是覺得疼,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婦科。
傷得有些重,她高燒兩天不退,估計也跟傷口有關。
女醫生檢查完,神情嚴肅的說,“我覺得你需要報警。”
虞杳杳愣了一下,很快明白過來醫生的意思,有些不自然的道,“你誤會了,我沒事,我跟他許久沒見,一時沒了分寸才......”
說到後麵,她都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因為這檔子事進醫院的,也是沒誰了,她實在沒有那個臉。
女醫生依舊沉著臉,“就算這樣,也不能任由你老公折騰,受罪的還是你,這男人啊,不能慣。”
說著,遞給虞杳杳一個藥膏,“這個藥膏,你拿回去塗,近期不要再有房事,你回去也告訴你老公,還是要節製一些,就算是年輕,感情好,也不能可勁的折騰,還是要注意身體。”
虞杳杳尷尬的接過,臉頰滾燙。
她匆匆地從診室出來,剛好撞上了同公司的同事馮珂。
他抬頭,目光落在虞杳杳手裏的藥膏上,眼底劃過一絲異樣,然後臉上堆起笑意,“小虞,好巧啊,在這碰上了,身體不舒服?”
馮珂是虞杳杳組長,性格不錯,對誰都很照顧,可虞杳杳看著眼前這個西裝革履,模樣周正,臉上總是帶著笑容的男人,總覺得不舒服。
她神色淺淡的點頭,“有些發燒,掛了水。”
“那你可要注意了,現在甲流來勢洶洶,很厲害的,這樣,今天給你放假一天,你回去好好休息。”馮珂很是善解人意的說。
虞杳杳表示感謝,卻拒絕了,“我已經沒事了,可以回公司上班了。”
請了假,這個月全勤就沒了,又少好幾百塊錢,夠女兒兩天藥錢了。
“你說你,一個女孩子這麼拚幹什麼。”馮珂說的無奈。
虞杳杳笑了笑,轉身離開,“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公司了,馮組長公司見。”
馮珂日有所思地看著虞杳杳婀娜遠去的背影,勾了下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似還能嗅到空氣裏飄散著女人身上的馨香。
一個漂亮的女人,一大早出現在婦科門口,還拿著塗抹身體的藥膏,很難不讓人多想。
馮珂心裏頓時一陣蕩漾。
他不是沒有給虞杳杳拋過橄欖枝,隻是虞杳杳沒接,再加上她為人清冷又正經,看著不像那種可以隨意褻/玩的人,他也不想找事,就歇了心思。
現在看來,這個女人玩的挺花啊,把自己都整進了醫院。
也是,死了丈夫的女人多難熬啊,夜裏一定空虛寂寞極了,不找男人又怎麼度過漫漫長夜。
既然如此,那他就來拯救她吧。
又休養了兩天,虞杳杳身體好差不多了,甚至還接了個兼職。
虞杳杳很缺錢,因為每個月都要支付女兒那高昂的醫療費用,光靠那點工資,根本不行,所以閑暇之餘,她還會接一些兼職。
她是外語專業的,會好幾門語言,時不時會接一些翻譯的工作,翻譯的好了,說不定還會有額外獎金。
這一次的老板就很大方,給了兩千塊錢的獎金,虞杳杳拿著這筆獎金去了女兒喜歡的那家繪畫店買了她心儀已久的畫筆。
正準坐地鐵去療養院看女兒時,手機響了。
看著屏幕上閃爍著的備注,她本來還不錯的心情,突然就沒那麼好了。
任由電話響了一會都沒有掛斷,定然是找自己有什麼事,虞杳杳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接聽,“媽。”
電話那邊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婆婆,程飛燕。
也是她那去世四年丈夫的生母。
這個婆婆很看不上她,覺得她是掃把星,克死了自己兒子,對她自然也沒有什麼好態度,平常不會聯係她,一聯係她必然是有什麼事情。
所以每次接到程飛燕的電話,虞杳杳都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設。
這一次也不例外。
“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電話一接通,就是程飛燕的不悅的聲音。
虞杳杳緊了緊手指,找了個借口,“在加班,關了靜音,沒有看到......”
程飛燕沒耐心聽她說,直接打斷,“行了,現在立刻馬上帶著你那個藥罐子女兒給我回老宅。”
虞杳杳連忙開口,“媽,小月亮現在病情反複,根本沒法接觸外界,能不能過陣子我再帶她回去?”
“真是麻煩,病歪歪的,當初就該掐死那個孽種!”
虞杳杳心一痛,想也不想反駁,“小月亮不是孽種......”
“一個父不詳的孩子,不是孽種是什麼?”
當初虞杳杳也不知道懷了誰的孽種嫁給她兒子,就是程飛燕心中的一根刺,每每想到此,她就一肚子火,更沒了耐心,“行了,那小孽種回不回來無所謂,但你必須回來,那位要回來了,老爺子發話了,霍家人都要到齊。”
怕虞杳杳不聽似的,又威脅,“半個小時後我要是在老宅見不到你,就別怪我聯係療養院把那個小孽種趕出去。”
虞杳杳心裏一緊,當即答應下來。
程飛燕說的那位,是霍彥禮的弟弟,是公公霍城和原配妻子生的兒子,是霍家正兒八經的繼承人。
隻是多年前原配去世後,這個兒子也離開了霍家。
這一離開就是很多年,虞杳杳嫁進來四年,也從未見過這位很神秘的霍家二少,就連傭人都閉口不談,偶爾程飛燕說起,也是又嫉又恨的。
如今這位很神秘的霍二少回來,定然是興師動眾的。
可不知道是程飛燕的威脅還是怎麼回事,虞杳杳眼皮直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隨著離霍家老宅越近,也越強烈,好像有一種難以預料的事正在發生。
她站在老宅門口,深吸一口氣,才進去。